許浣溪倒是不怎麼在意這頗有些敵意的眼神,只將保溫桶放在了床頭櫃的位置,輕聲問道:“是你送他到醫院的嗎?”
女孩點了點頭,隨即很直白地詢問道:“你和池秋是......”
“啊,你說關系嗎?”許浣溪笑了笑,“他是我資助的貧困學生,從高三開始資助的。”
這樣嗎?
女孩收起了有些敵意的眼神。
“我本來是想問一下他開學後資助的一些事情的,沒想到一直聯系不上他。”許浣溪繼續道:“他傷的嚴重嗎?”
“外傷基本上都是被人打的,還好沒有出現腦震蕩之類的情況。只是因為在戶外待得太久,昨晚發燒到了快40度,現在還在昏睡中。”
許浣溪點點頭,“那看來是挺嚴重的。”
這樣波瀾不驚的語氣,讓女孩微微詫異。
她以為許浣溪會在一通電話後迅速趕來,起碼是對池秋是很上心的,但現在從她的反應來看,態度又不是十分明朗了。
於是女孩試探著說:“那個時先生好可惡。”
說到這時,她的語氣充滿憤懣,“有錢就可以這麼欺負人嗎?草菅人命,在他們眼裡就這麼輕而易舉嗎?”
如果不是她及時在天臺發現池秋,就這麼讓他一人在天臺上的話,和等死有什麼區別?!
最關鍵的是,她和主管說了這邊的情況,主管卻讓她不要多管閑事,甚至於直接將池秋辭退了。
而許浣溪只是靜靜聽著女孩憤怒的言語,等她發洩完畢後,用很輕的語氣說道:“那個人是我男朋友。”
在看到病床上昏睡的人微顫的睫毛後,她繼續道:“真抱歉,醫藥費我們這邊都會承擔的。”
女孩則是不可置信地瞪大了雙眼,她頓時在腦內理了理這幾人的三角關系。
按照許浣溪說的,池秋是她資助的貧困學生,可她男朋友卻將池秋打成這樣,莫非池秋和許浣溪之間......
“那你們也不能——”女孩的語氣毫不客氣,甚至於有些遷怒到了許浣溪的身上。
“夠了。”躺在床上的人忽而冷聲開口,他不知是何時醒來的,還帶著幾分虛弱。“別說了。”
女孩剛想欣喜地說“你醒啦”,卻頓時被他冷淡的言語沖淡許多。
“為什麼不能說?”她轉頭看向池秋,聲音不禁拔高了些,“他們這樣子對你,我難道連指責都不行?你現在這個樣子,是怎麼來的?難道不是因為他們嗎?”
池秋閉了閉眼,眉間透出一股倦怠,似乎並不想和她多做解釋。“謝謝你關系,但這是我個人的事情。”
“你的事?你覺得我是在多管閑事嗎?”女孩的眼睛一下子紅了,聲音顫抖道:“你知道我昨晚到現在一夜都沒閉眼嗎?”
許浣溪站在一旁,安靜地聽著女孩的發洩。在最後,她輕柔道:“很感激你能將小秋送到醫院,如果你願意的話,我們可以對你進行適當的經濟補償......”
女孩似是被許浣溪的言語激怒了,這群有錢人,還真是一如既往的狂妄。
她剛想繼續開口,卻被池秋按住了手腕。
“到此為止吧。”他的聲音比剛才更冷、更輕。“我想和她聊聊。”
“可......”女孩的眼裡滿是不甘心和委屈,但對上池秋冰冷疏離的目光後,話又咽了下去,只能死死咬住嘴唇,轉身走向門口。
待到病房內終於恢複到寂靜後,許浣溪上前一步,輕輕擰著保溫桶,熱氣騰騰的雞湯香味頓時彌漫在整個房間。
“趁熱喝吧。”她淡淡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