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越是這樣,就越顯得你很無能。你不能讓她心甘情願地陪在你的身邊,只能靠恐嚇、靠掌控,連你自己都覺得很可笑吧?”
時越抓住布料的雙手攥緊,內心最不堪與恐懼的想法就這樣被他堂而皇之地說出,他的怒火幾乎無法剋制,眼底陰霾凝結成一場狂風暴雨。
他將池秋用力一甩,後者的身形搖晃了一下,重重地撞在天臺不算很高的欄杆上。
只差一點,他就會摔落下去。
時越的雙拳攥緊,關節因為用力而泛出白色。
他知道池秋想做的事情是什麼。
激怒他,等到他真的做出一些無可挽回的事情後,他和許浣溪就真的再無可能了。
他越生氣,反而越冷靜了。
對於這種不費吹灰之力就能碾死的螻蟻來說,親自殺了他反而算是便宜他了。
他斂起了怒火,面上不再有剛剛的暴躁與淩厲,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冷靜到極致的漠然。
“說得這麼冠冕堂皇,什麼‘掌控’、‘自由’,可你又有什麼資格呢?”
時越上前一步,腳步輕緩,卻散發著讓人幾欲窒息的壓迫感。
他微微偏頭,說出口的言語像是一把藏在綢緞中的刀,刺向對面之人的心髒。
“你用什麼給她自由?是用你一個月連她一件衣服都買不起的可憐薪水,還是已經零落破碎的家?”
兩人都抓住了對方的命門,精準而又致命地打擊著。
這句話說出口後,池秋果然不自覺地將呼吸放輕了。
良久,他才開口:“至少,我不會像你一樣,把她關在籠子中。”
時越微眯起眼睛,薄唇勾起一抹冷笑。
“是嗎?”他拖長了音調,聲音裡滿是輕蔑與戲謔。“那讓她和你一起過窮酸日子,就是你所謂的為她好嗎?”
他居高臨下地俯視著池秋,眉宇間的冷漠和鋒利都覆上了一層冰霜。
“我的假設有些錯誤,恐怕你連和她在一起的資格都沒有。”
看到池秋平靜如古井的面色終於被攪出了波瀾,時越很是滿意。
“不要妄圖用你廉價的感情再來觸碰她。”他低沉道:“你不怕死無所謂,但是不要連累了你的家人啊。”
池秋深吸了一口氣,胸口因著情緒的波動而劇烈起伏著,琥珀色的眼眸此時籠上了一層血霧。
“那樣我會和你同歸於盡。”
時越聽言,輕笑了一聲。
一道手機鈴聲劃破了此刻的寂靜,時越瞥了眼手機的來電顯示,頓了幾秒後,按下了擴音鍵。
手機那頭,傳來了許浣溪沉靜的聲音。
“小越,你現在在哪裡?”
時越昂了昂倨傲的下頜,不急不緩道:“在殺人。”
許浣溪停頓了一下,似是在判斷這句話的真偽。
過了很久以後,她才開口。
聲音很小,幾乎要被卷散在寒風中,卻讓在場的兩個男人都聽得清楚。
“你放了他,我和你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