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自覺地呼吸沉重,撥出來的氣體帶著溫熱,像是瀕死的魚。
因為是新手,他的動作顯然有些生疏,而且粗糲的手指會磨到有些疼痛。
平靜的夜裡,忽然颳起了一陣大風,吹得松動的窗框都在顫動,發出吱吱的聲音。
思想全要消失了,在一片混沌中,他才意識到自己一直喃喃的是她的名字。
——許浣溪、許浣溪、許浣溪。
琥珀色的眼眸被一層迷濛的霧氣覆蓋著,眼尾處盡是紅色,他微張著唇,顯然尚未從雲中的餘味中回過神來。
因為沒有經驗,來不及用另一隻手遮蓋,雲端裡的水漬潑灑到了床單上,留下了痕跡。
餘韻逐漸消退,隨之而來的是巨大的失落感和空虛感裹挾住了他。
他沉默地下床進行清理,等到一切完畢後他坐回了床邊的位置,盯著自己的手掌心看,短暫地陷入了茫然之中。
然而一切結束後的失落感實在過於強烈,他用被子嚴實地包裹住自己才稍稍覺得好了一些。
月色朦朧,夜色像是濃厚的黑墨,粘稠到化不開。
他再次撫上了手機,微微顫抖的指尖點開和她的聊天框。
——浣溪姐。
——你別生氣了。
——我以後會乖乖的。
乖乖做你的小狗。
許浣溪難得睡了一場好覺,第二天醒來下樓的時候,家裡的氛圍明顯輕松許多,一問林姨才知道時越今天早早前往了機場,要在國外出差一個星期之久。
她明面上表現出了:這孩子二十歲生日後的第一天就要如此辛勤地勞作,真是太辛苦了。
然而內心的雀躍則是怎麼都壓制不住,直到回到房間,她才開心地將自己砸進了柔軟的床上,抱著手機開始傻笑。
看到池秋發來的訊息時,她的氣早就消失地無影無蹤,加上昨天方舒然做的事情要比他過分許多,集中了她絕大部分的怒火。
她心情好,便像是哄小孩似的多回了他幾句,除了一個安慰的表情包外,還發了好幾句類似於關心的話語。
發完後,那邊倒是短暫沒有什麼回應,倒是一個陌生的電話打了過來。
許浣溪如沐春風一般地接聽了電話,就算手機對面現在是電信詐騙的騙子,她都能開開心心地和對方聊上一個小時。
開口的是一道聽起來頗為爽朗的男聲,“嗨,浣溪,還記得我是誰嗎?”
許浣溪仔細在腦內回想了下,確實不認識這號人,但她仍舊柔聲道:“你好。”
“你好你好,我們今晚會組個局辦個高中同學聚會來著,但是因為你不在班群裡所以只能由我來通知你啦,不知道你有沒有時間參加呢?”
高中同學聚會?
許浣溪蹙了蹙眉。原身在高中一直被霸淩,所以退出班群也是很正常的事情,怎麼現在又想起叫上她來聚會了?
她知道這些人目的不純,絕對不只是老同學敘舊那般簡單。
半晌,她笑了笑,應了一聲,“好,晚上幾點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