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明輝的瞳孔猛地縮緊。
之前有放出訊息,新區的一塊廣闊地皮的專案型別尚未確定型別,他本來很有信心拿下來搞房地産生意,卻又有小道訊息傳出可能會響應上面號召改為能源領域的用地。
如果時家要插手併成功拿下,那他的損失可就是數以億計了。
但陳明輝到底是在商界縱橫了這麼多年,很快穩住了心神。
現在看來,兩家聯姻已是絕對不可能的事情了,而且這件事也像是觸碰到了時越的逆鱗,提都提不得。
生意場上,沒有永恆的朋友,更沒有永恆的敵人,有的只是永恆的利益。
時越不像他父親那樣老謀深算,但硬要豁出一切來對付陳家,無論如何也是消受不了的。
所以他迅速撫平了心緒,只是畢竟面子被一個小輩拂成這樣,到底沒法完全保持體面,冷哼一聲便離開了。
陳霖安跟隨父親離開前,深深地看了一眼時越。他是真沒想到,時越會為許浣溪做到如此地步。
思緒轉回。
時越聽著電話那頭的呼吸聲,感覺整個心緒都平靜了下來。
他有些想嘲笑自己,許浣溪對他來說就真有這麼大的魔力?
“你的禮物在哪呢?”他問道。
“是一個紅色包裝紙包裹的盒子。”
時越面前少說也有十幾二十個紅色的禮盒,他揉了揉有些倦怠的眉心,“還有沒有什麼特徵?”
“有。”許浣溪聽到他要看禮物,短時間內應該不會再來找自己,語氣也變得輕鬆些許。“包裝最簡陋的那個應該就是。”
時越:......
他站起身,仔仔細細地掃視了一圈,果然在角落的位置發現一個材質與其他禮品盒根本不是一個檔次的紅色盒子。
他傾下身子,伸手將其拿了起來。
盒子挺大,分量倒是不怎麼重,讓人更好奇裡面是什麼東西了。
他坐回沙發,將盒子放在自己的雙膝上。
手機那頭響起包裝袋被撕開的聲音,連帶著許浣溪都變得緊張了起來。
她可沒忘記她的第一個作品就遭到了時越無情的批判,雖然那個小人最後被他放在了自己房間內的床頭櫃上。
而這次,又要接受審判了。
她想好了,要是時越這小子再不識抬舉地挑毛病撿刺兒,她一定要將作品奪回來。
停頓了很久,久到許浣溪都以為他是不是掛了電話的時候,那頭才傳來他的聲音。
“謝謝你,許浣溪,我很喜歡這個禮物。”
端詳著木雕作品的時越視線溫柔。
一隻獅子的前肢微微彎曲,身體向下而傾。它的頭輕輕低下,眼神專注而又柔和地盯著面前一朵搖曳的柔弱花枝,鼻尖幾乎要碰到它的花瓣。
獅子的體積要比花朵大上數十倍,但看似柔弱而又嬌小的花朵,在纖細的根莖下卻倔強地抬起了自己的頭顱。
時越用手指戳了戳那朵只有直徑幾厘米大的花,像是隔著什麼輕輕地戳著許浣溪的臉。
“真的很喜歡,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