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的都是專業術語,以至於許浣溪根本不知道果嶺是什麼意思。
“果嶺就是球洞所在的那片草坪,打入果嶺後需要推杆,將球推入洞內。”池秋言簡意賅地解釋。
許浣溪似懂非懂地點點頭,“原來是這樣。”
旋即她彎了彎唇,笑道:“但我現在還不想打,我想讓你多休息一會兒。”
許浣溪全然沒意識到自己的這番言論,在池秋聽來就像是陳落姝坦誠喜歡時越那樣直白。
於是池秋用手虛虛握拳,輕咳一聲,掩飾自己不自然的神色。
“沒關系。”他說:“你忘了嗎,我說過要回報你的。”
看到許浣溪略帶詫異的表情,他有點著急地補充:“我知道這種事小到算不上回報,但我只是...”
最後想說的話他咽在喉中,停頓下來。
——我只是想為你做些什麼。只要看見你,我就想為你做些什麼,哪怕你像剛才陳落姝那樣像狗使喚我也沒關系。
許浣溪第一次見到池秋除卻平日那副的冷漠表情後,還會露出這樣帶著焦急的表情。
“好呀。”既然他自己都不覺得累,她又何必上杆子去心疼。
於是她問:“那你可以來教我一下嗎?我是真的不怎麼會打高爾夫球。”
心中一塊巨石落地。池秋答道:“當然可以。”
許浣溪再次站在發球臺上,然後做出揮杆的姿勢。
池秋站在她身邊一米左右的位置,聲音沉穩道:“球杆不用舉得太高,大概是正南偏西的方向。對,就是那邊。”
她按著他的話揮杆,片刻後等到了他的回複,“力度可以再稍微大些。”
第一次球還是落在了距離果嶺很遠的位置。池秋蹲下身,在發球臺上擺放著一顆新球。
許浣溪正苦惱地目視前方,忽而感覺自己的右腳有著輕微的感覺。她低頭去看,原來是右腳的鞋帶不知何時松動了,而池秋正在為自己繫著鞋帶。
明明是一個很簡單的動作,他的目光卻異常專注。修長的指尖將鞋帶拉緊,最後靈巧地打上一個漂亮的蝴蝶結。
然後他抬起頭,正好和盯著他看的許浣溪目光相撞。那雙琥珀色的眸子裡面沒什麼情緒,好似他剛才只是在完成著一項力所能及的機械性工作。
可許浣溪卻在此時出神地想,如果是換做時越,他願意給她買一百雙鞋子,但不會半蹲在地為自己系鞋帶。
隨著池秋起身,這個小插曲似乎也到此為止。
“謝謝你。”許浣溪道,隨後擺出揮杆的姿勢。這一次在他為自己調整方向後,球已經落在靠近果嶺外圍的位置。
“再試一次。”
許浣溪學什麼都是一點就通,更何況又碰見了一位非常專業的球童。如此幾次過後,她真的將球打到了果嶺位置。
許浣溪面露雀躍,以為她已經完成了最難的部分,殊不知在果嶺推杆才是讓她最崩潰的地方。
這裡的力度、方向都需要更精密的設計,否則就是功虧一簣。
池秋和她講著推杆的技巧,她聽懂了,但實操起來卻十分有難度。
在數次與球洞擦肩而過後,許浣溪向來溫和的面容終於出現一絲裂痕。
手中的高爾夫球杆被緊握得幾乎發白,她盯著上一杆停在洞口邊緣兩三厘米處的高爾夫球,恨不得直接將用手將球直接砸進球洞。
許浣溪深吸一口氣,按捺住煩躁的情緒,正想說“不然我們放棄吧”的時候,身後忽而被一個溫暖的懷抱所環住。
男孩看似消瘦,但隔著衣料依舊能感受他精壯的身材與結實而又有力的肌肉。
她愣了下,左耳邊全是少年噴薄而出的炙熱鼻息,像是夏日午後翻騰襲來的熱浪。
恰逢她今天又將總是披肩的長發高高紮起,露出光潔而又白皙的脖頸,所以這種溫熱而略帶濕潤的感覺更加明顯,彷彿能清晰地感受到他每一次呼吸的起伏。
許浣溪突然産生了口渴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