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能感覺到時越的身體在某一瞬間僵硬了一下,正欲說些什麼的時候,她的手被一把甩開。
時越繃著一張臉,整個人散發著陰森的低氣壓。
許浣溪心裡也憋著一股氣,當即就把手中的禮品袋扔到了地上,禮盒也在摔落後順勢滾了出來。
“呀。”她故作發出一聲驚訝的聲音,然後蹲下身去撿,口中還悄聲唸叨著:“這可不能摔壞了。”
時越果然被這動靜吸引,不自覺就轉過頭去看。
“你買的什麼?”他站在那裡,沉默了一會兒,悶聲問。
許浣溪蹲在地上沒有起身,她抽出包裝華貴的禮盒包裝,裡面的青白茶具正安安穩穩地躺在上面的絲綢軟墊上。
倒是一份不會出錯的禮物。
他還想說些什麼,卻突然注意到她脖子上那串鑽石項鏈。許浣溪穿衣風格向來素淨,就算是戴首飾也是那種不甚出挑的,所以這串項鏈在他看來十分違和礙眼。
“哪來的?”他忍不住出聲問。
許浣溪確認好瓷器的完整性後,蓋上防塵罩。她沒有抬頭,回道:“茶城道那邊,一家百年老店。”
“脖子上的。”
“哦你說這個。”許浣溪慢吞吞地回應:“買的時候順帶著去珠寶店逛了逛。”
時越眯起眼,那身邊的男人又是哪來的,別告訴他是在瓷器店或者珠寶店偶遇到的。
許浣溪提起禮品盒站起身,面對時越狐疑的目光,面色依舊坦然。“方舒然今天下午約我出去。”
本來已就對方舒然出現表示不滿的時越心中疑惑更甚,但是他不知想到了什麼,手插入兜內,冷哼一聲道:“你不用解釋,反正和我又沒什麼關系。”
說完這一句,他就轉身進了家門。
許浣溪亦步亦趨地跟了上去,看見家裡的傭人察覺到剛歸家的少爺周身散發的低氣壓紛紛退避三舍。
她將手中的袋子放在沙發上,快走了幾步,終於在他即將進屋的時候拉住了他,
許浣溪扯住他的袖口位置,動作不算很重,卻依然讓他停下了步伐。
“小越,你別生氣。”她的語氣聽起來有些委屈,又好像有些無可奈何的意味。“是他約我出去的,我能不去嗎?”
她這麼說著,一邊還用做好的美甲輕輕摳了摳他手腕的面板,像是一隻小貓對他蹭著自己不甚尖銳的爪子。
時越被她蹭得心煩,忽而又想起葬禮那天,她對著方舒然開口叫“學長”的場景,當時方舒然好像還對她說什麼“以後有什麼難處,可以去找他”這樣的話。
他還站在這裡呢,許浣溪就巴巴地湊到方舒然那裡了?
他冷笑一聲,“怎麼,他一叫你就去了,看來你對你的這位學長感情甚篤啊?”
許浣溪不知用了什麼方法硬生生擠出幾滴淚來,凝在眼眶裡要掉不掉的。她咬了咬下唇,輕聲道:“不是這樣的。”
時越本來就越想越氣,剛才甩下狠話後就準備進到房間裡,偏偏她這一哭,自己就頓住了腳步。
“那是怎麼樣的?”
“是...”許浣溪心念一轉,說道:“他說要和我聊聊有關於你的事情,我才過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