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第一縷天光刺破雲層，從地平線緩緩升起。
顧緲沒想到自己在手術前還有閑心看一場日出。
一大早，走廊裡腳步聲不斷，陸續來了很多人。
顧緲的病房因為只進不出，很快就沒了座位，後面來的人只能站著。
顧緲覺得不自在。
因為來的不只是他們幾個，還有長輩。
遲夫人一大早就來了，顯然是剛剛得到訊息，抓著她手安慰了好久，本來是要掉眼淚的，但是被遲晏及時制止了。
後來遲夫人也覺得不吉利，強撐著沖顧緲笑。
意外的是，打過一次照面的蔣夫人也到了。
對方沒有遲夫人那麼親切，只是簡短的慰問了兩句，放下了一些東西，沒待多久就離開了。
更驚訝的是，祁家老爺子也特地趕了過來。
老爺子自從上次出院後，走到哪裡都要拄著柺杖。
顧緲受寵若驚。
祁聿也說：“您怎麼來了？”
“你也是，緲緲生病了也不告訴我這個老頭子。”
嗔怪了兩句轉頭又笑眯眯的看著顧緲，“別怪爺爺今天才來，都怪這個臭小子。”
顧緲連忙搖頭，要不是不方便，她都要起身迎接了。
黎宗玉和祁家老爺子第一次見面，騰了位置出來讓老爺子坐下。
不過老爺子也沒一直待在這裡。
說等顧緲手術結束給他打電話報個平安，出院去家裡吃飯。
顧緲都應了。
老爺子是個健談的，病房內的氣氛也不似之前那麼沉重。
顧緲心口的石頭也隨著落地。
不過緊張還是緊張的。
前幾天的夜裡，她都會偷偷拿手機在網上尋醫問診。
雖然知道這樣不好，但她心裡就是沒有底。
不過也不是問她的病情。
她在意的是肺癌的手術過程。
比如下刀的地方和手術時長。
以及麻醉到底疼不疼。
後來在一個夜裡被遲晏發現，就收了她的手機。
被推進手術室前，顧緲呼吸越來越急促，最後終於挨不住了，大哭一場。
她情緒來的太快，像是壓抑了許久，徹底崩潰了。
所有人毫無防備，因為她最近偽裝的太好。
如今她一哭，所有人原本就起伏不定的心跳，霎那間跟著墜入深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