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緲沒有應答。
不知道過了多久,祁聿才聽到她又嘆了口氣,嗓音輕顫著問:“你剛剛見過醫生了吧?”
祁聿眉心微動。
“醫生怎麼說?”
“我是不是真的病了。”
“……”這次沉默的是祁聿。
他和顧緲是一路人,所以很清楚她的想法。
身體是她自己的,她比任何人都早一步清楚地知道自己病了。
只是驕傲在作祟,她不能承認,也不想承認。
不承認什麼呢?
在神不知鬼不覺的時候,她已經被這些神經病逼成了一個瘋子?
所以祁聿根本不敢勸她就醫,剛才那幾句敲打,也宛如走鋼絲一般驚險,每句話說出口他感到後悔和自責。
後悔的是,怕又刺激到她的情緒。
自責的是,為什麼他會縱容今天這個局面發生。
明明有很多次可以挽回的機會……
是他錯過了。
全都錯過了。
所以他只敢讓賀之淮來提這件事。
他想,賀之淮的贏面比較大,她情緒就算會激動,應該也不會超出今天這個反應。
“沒有。”他穩住聲線。
“他們說你各項指標正常,就是情緒波動有些大,已經沒事了。”
“你撒謊。”
“……”
顧緲回憶了一下,想起進來的醫生確實沒有試探過。也許有,但她沒有聽到也就沒有回答。
可能不是心理醫生。
她又開始嘆氣,“幫我約一下精神科吧。”
“!”
祁聿笑了聲,兩人都沒發覺他此時笑的比哭還難看。
“約精神科做什麼?累了就睡一覺,沒病去看什麼醫生啊,他們就會忽悠你,沒病也能把你忽悠瘸了。”
她像是沒聽到他說的,自言自語著:“我也是最近才意識到,從很久之前開始,幾乎每個夜晚,我都會做一些奇奇怪怪的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