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從沒想過對付女人還能用這樣的手段。
她們今生第二次見面,對方竟然已經淪落成犒賞將士的軍妓!
謝晚凝期待他的否認,告訴她一切都是自己誤會了,可他卻低低嗯了聲。
“她是陸子朔的妾氏,我帶她回京,納她進二房,是為了讓陸家二房血脈不流落在外,後來我知道自己並非陸家子嗣,決定給陸雲培嫡出身份,便將她扶正為二房正妻。”
“或許是這個舉動,讓她認不清自己身份,開始妄想其他。”
陸子宴的聲音變的冰冷。
“我從未進過她的院子,是她挑撥離間,叫你對我生出誤會,無論什麼下場,都是她應得的,”他道:“千刀萬剮都難解我心頭恨。”
夢境中,在那兩年裡,她對他的愛意已經在他那些自以為是的決斷下,變得不再如從前。
可他還有機會挽回,若沒有劉曼柔不斷挑撥,他們不會走到那樣的結局。
謝晚凝已經聽呆了。
“所以,你的懲罰就是讓她做一個任人踐踏的軍妓?”她呆呆的看著他,“……前世也是如此?”
提起前世,陸子宴眼前再度出現她吐血而亡的畫面,這樣的慘烈已經刻進靈魂,每每想起都是巨大的恐慌和痛楚。
他緊繃的下頜肌肉不受控制的顫了一下,伸手緊緊的抱住她,“他們都該死,但死太便宜他們,晚晚,我不會讓他們好過!”
他的聲音帶著幾分神經質的狠戾,像是陷入了某種瘋魔的情緒中。
覺醒記憶後的兩次見面,她就發現他的狀態有些不正常,對她的執念已經到了病態,可她還是不以為然,覺得那是他在自我感動罷了。
一直到此刻,謝晚凝才終於隱隱體會到,前世她的死,對他意味著什麼。
門外再次傳來敲門聲。
這回,鳴劍極其謹慎請示道:“主子,人已經收拾妥當,還要帶進來嗎?”
陸子宴松開雙臂,垂眸問懷裡的姑娘,“你要見嗎?”
剛剛看見的那一幕太過驚駭,謝晚凝腦子有些混亂,她想了想,輕輕點頭。
嬌養於深閨的貴女,青樓這樣的地方,都只在話本上了解過一二。
對於只有犯官家眷,才會被發落去犒賞三軍的軍妓之流,謝晚凝更是連聽都沒聽過兩次。
房門被推開,劉曼柔出現時,已經穿戴齊整,一身半舊的冬衣,很符合時下的季節。
只是身上的傷能靠衣裳遮住,面上的傷卻遮蓋不了。
額頭有一塊青紫,眼睛腫如核桃,甚至唇角都有傷。
陸子宴掃了眼便眉頭微蹙,已經有些後悔讓人進來。
謝晚凝卻久久挪不開眼。
跟初見時那一身素裙顧盼生姿的女人完全不同,本該是最嬌媚的年紀,她卻已經形容枯槁,雙頰瘦到有些凹陷。
絕望空洞,毫無人氣的眼神讓她見到都忍不住頭皮發麻。
難以想象,受了怎樣的折磨,會讓那樣一個鮮嫩的女人,短短時間裡,成為這樣的慘狀。
還有,她身上的傷……
被鳴劍從接客營帳帶出來的劉曼柔,在謝晚凝的注視下,緩緩眨了眨眼。
終於認出面前人是誰。
“謝姑娘!”她雙膝一軟,撲通跪下。
“賤婢知錯了,當日都是賤婢的錯,賤婢不該喚您姐姐,不該害您跟世子爺起爭執,世子爺跟賤婢沒有半分關系,他心裡只有您一個,待你一片真心,賤婢已經知錯了,再也不敢了!”
劉曼柔一連磕了好幾個頭,就像抓住救命稻草,急聲哀嚎:“求您大發慈悲,饒賤婢這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