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找老師。”他站在門口,陽光灑在紫金色的外袍上,上面絹繡的蝴蝶振翅欲飛。高杉冷冷地看著朧,“這場戰鬥根本就沒有結束,直到殺死所有的烏鴉,我都不會停止。”
在一陣天旋地轉後,銀識三人跌回了自己世界的萬事屋。
他心虛地在房間來回看了幾圈,但也沒有發現瑾兔的身影。“那隻兔子呢?雖然我還沒想好怎麼跟它解釋沒帶回老師的事……但它怎麼不在這裡?”
“確實很奇怪,瑾兔閣下應該在這裡等我們,它很關心老師的。”貴也開始尋找,“等下,它不會是……”
“銀識,去看看你的衣服少沒少。”高山的眼神徹底冷了下來,見對方還一副不明白的樣子更加來氣:“我們都被那隻兔子騙了!!”
“它與松櫻老師的聯系比我們想的還要深。”貴接過高山沒說完的話,“甚至它在這裡就能感知到松櫻老師彙入了阿爾塔納之流,所以早就知道我們這次帶不回老師了。”
“這些我都懂,但為什麼要看我的衣服少沒少……啊!!!”銀識終於反應過來,“那隻該死的兔子!!!”
他沖進了自己的臥室一通翻找,還把在壁櫥裡睡覺的神楽也叫了起來:“神楽!!給你老媽打電話!!問她你哥的所有事!!!”
“哈……?”神楽睏倦地揉著眼睛,“銀醬你老年痴呆了嗎,現在正是我老媽在徨安照顧老爸的時間……”
“給你爸也打電話!!”銀識發出尖銳的爆鳴,“問問他們,夜兔會不會返祖變成兔子!!!!!”
“你說什麼呢你睡糊塗了吧阿魯……”
三個人異口同聲地大喊:“快打!!!”
“外面的世界很亂呢。”
松櫻正在空白空間發呆的時候,一道溫和的聲音從身後傳來,緊接著一個和她一樣的人就在她的身旁坐了下來。
“你是松陽。”她肯定地說。
吉田松陽對她笑了笑,他對松櫻也很有很多好奇的事:“「虛」對應的是「元」嗎?”
“我覺得應該不是吧。”松櫻認真思考了一番,“你們其實都是‘虛’,但你是其中最親近人類的那個,跟我打的那個‘虛’則是其中集結了你們幾千年怨恨的個體。但我一直都是我,元是人類給我的名字,松櫻是我給自己的名字。”
“你是怎麼做到的呢?”松陽問,“抱歉…我的意思是,僅靠單一個體的意志持續了幾千年……這簡直難以想象。”
“確實有些累。”松櫻抬起頭回憶著,“但比起惡意,我感受到更多的是她們對我的愛。大家也對我給予了很多期待,我總想著不能辜負她們……所以一刻也不敢停歇。”
“現在,你終於可以好好休息了。”
“再醒來會是什麼時候呢?我還要去見……”松櫻的話突然卡住,她的眼神有些迷茫,“去見誰來著?”
阿爾塔納像海浪一樣洗刷著二人所有的一切,無論是傷痛,還是別的情感。
松陽笑著牽住她的手。
“幾千年的重擔一直壓在你的肩上,你一定很累很累了吧。這次,阿爾塔納會不僅會重塑我們的身體,還有意識。就當清空一下冗雜多年的情緒……好好放鬆一次吧。”
“不過,如果那個人值得的話,他會先去找到你的。”
他們的身體和意識都消散在這片洪流中,重新融入整個地球。正如海浪退潮,將沙灘上所有的痕跡都抹去了。
兩年後。
寒冬剛剛過去,櫻花爭先恐後地盛開了,江戶的老鄉們都帶上點心和美酒,去樹下賞櫻,幾乎每棵樹下都坐滿了人。但在一處鮮有人煙的深山中,也有一片櫻花樹林盛放了。
一個行色匆匆的男子卻沒有施捨給這瑰麗美景一個多餘的眼神,胸前的紅玉滾燙到快要灼傷他的身體,他卻越來越興奮和激動。穿過曲折的山路,他終於在一處幽潭前停下。
風把遠處的櫻花吹落,一瓣淡粉色的花朵落在水面上,泛起一圈小小的漣漪。而另一瓣櫻花在空中飄飄悠悠,卻在終於要落在一個嬰兒頭上時被一手揮開。
男子連這樣的一片花瓣的重量都不忍心讓她承受。他顫抖地伸出雙臂,小心翼翼地探入水中,將安睡的嬰兒捧起。在感受到那切實的體溫後,他的喉嚨不自覺地發出一道沙啞的氣音,又猛的收住。
他用最輕柔、最謹慎的力量將她抱在了懷裡,緩緩低下頭,直到聽到那道細微的心跳聲後,才終於像是得到了全世界的救贖。
神威輕輕貼在嬰兒柔軟的臉頰上,目光帶著一種近乎偏執的佔有慾,像是要將她的每一寸輪廓刻進靈魂深處,卻又小心翼翼地剋制著一切,生怕這份熾熱會傷到她分毫。最終,狂風暴雨般的執念與情感彙成一句如耳語般的低喃:
“松櫻……我終於找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