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良松櫻將沒有持劍的手輕輕放在阿伏兔的胸口,他瞬間覺得自己的靈魂都被捏成一團,全身的肌肉都繃到最緊。與此同時,又矛盾至極地覺得彷彿心底有某一塊被深深撫慰,像是躲進了真正的桃源鄉。
“是誰傷了琴音?”
“…是、是夜王鳳仙。”
她把手抽走了,阿伏兔的心髒也停跳了幾拍。
這個人沒有說謊——松櫻從剛才對他心跳的測量中確定了這一點。她走進整個吉原最高掌權者的屋中,這裡彙集了所有的奢華與富貴,還有一個倒在血泊中的女人。
其他遊女和晴太都逃走了,窗外是正在撕打的鳳仙和神威、門外是呆在原地的阿伏兔和雲業。吉良松櫻輕輕把琴音抱起,也不在意她的血侵染了自己的衣袍。
琴音拼盡全力睜開眼睛,她的視線已經變得模糊,卻仍想看清來者的容顏。她擠著聲帶、用徹底沙啞的嗓音問:“松櫻…我就猜你會來……有一件事,我必須要見到你、親自問你,才能合上眼……”
“我就在這裡,你說吧。”
“那天我們發現你的時候,是我親自確認的,當時,你確實已經死了……但,但是為什麼……”
為什麼,你又睜開了眼睛?
為什麼,你又回到了這裡?
吉良松櫻溫和地笑起來,將自己的舌尖咬破,混著殷紅的口脂,一同塗抹到琴音吐血的唇上——就像今天早上琴音對她做的那樣。
“好孩子,別想這麼多了。”
“睡吧,睡吧。醒來後,又是全新的、充滿希望的一天。”
琴音像是墜入一片水中,溫暖的、流動的、將她全身包裹起來的。她不由自主地閉上眼,什麼都不再思考,就像一個回到母親羊水中的嬰兒。
吉良松櫻脫下礙事的外衣,為琴音蓋了上去。隨後握刀起身。
“她要做什麼……”阿伏兔不敢置信地看著眼前的一幕,他沒有聽清二人的對話,但他能感受到此刻從松櫻身上爆發出來的強烈的攻擊力。這份威壓太強,以至於不遠處纏鬥的兩個夜兔都短暫的失神,望向她的方向。
下一刻,松櫻已經從天而降,出現在鳳仙面前。
遊女繁複寬大的衣袍鼓風揚起,蓋住了鳳仙頭頂全部的光。他唯一能看到的只有一雙猩紅的、沒有情感的雙目,此刻更激起他渾身感官系統的,反而是夜兔對戰鬥天生的感知力。
【砰——!】
鳳仙本能地抬起手臂抵擋,卻還是被淩厲的劍風颳了出去。他摔倒的力度掀起了屋頂一長排的瓦礫,最後停下時不受控制地咳出一大口血。
“你,你是什麼人?為什麼要來這裡?!”
吉良松櫻用劍尖指向夜王鳳仙的額心。
“我是音韻閣的遊女,吉良松櫻。”
“來到此處,拿回吉原所有女人生存之權利與尊嚴。”
神威站在她身後,第一次被打斷戰鬥卻沒有絲毫惱怒。他的眼中燃起濃濃的興趣,夜晚的溫度很低,但他卻覺得體內的夜兔之血徹底沸騰起來。
另一邊,把神威從戰鬥毫無章法的小夜兔帶到現在令人聞風喪膽的春雨第七師團團長的阿伏兔,看到他這個眼神這幅樣子,腦中只有一個想法——
完了。
不知道最後誰要完,反正至少他絕對會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