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冷冷丟下最後一句警告,閉上眼,決絕地隔斷了彼此所有的接觸。
衛昭像是被這句話威脅住了,終於安靜下來。
鐘薏也不想再理他,疲憊至極,慢慢沉入淺眠。
可她不知道,身後的人始終睜著眼,一動不動。
月光從窗格斜斜灑入,將她裸露出的那截肌膚映得柔光瀲灩。
因為剛才被摩挲過,帶著細密的紅意,透過半開的衣襟縫隙,若隱若現,像是無聲的引誘。
榻上只剩下彼此交疊的呼吸聲,一淺一深,一輕一重。
他眼眶泛著潮熱,指節隱隱發顫。
衛昭盯著她細小起伏的胸口。
怎麼可以睡得這麼安心?
——不行。
現在不能動。
他還有三天。
三天,把她哄回來,把她整個心都再騙回來,粘在自己身上,拔都拔不掉。
指甲一點點陷進掌心裡,衛昭呼吸粗重,把頭埋進她頸側,貪婪地聞著她的味道,將自己困死在這片短暫的溫軟裡。
鐘薏這一覺睡得極淺。
醒來時唇上濕熱一片,像是夢沒散盡,恍惚間有什麼柔軟又執拗的東西貼在她唇邊,一下一下地吮著。
鼻尖蹭到一片灼熱的面板,帶著熟悉的氣息。
再睜眼,便對上他近在咫尺的眼睛。
衛昭伏在她臉側,低頭吻她,只在唇瓣上不依不饒地舔,舌尖偶爾悄悄探進她齒縫,又迅速退開。
她伸手去推,反而被連帶著含住,只得偏頭避讓。
他卻追著她的氣息貼過來,嗓音貼在唇角,低低:“飯做好了。”
鐘薏“嗯”一聲,才剛撐起身子,腰就被他從後面一把扣住。
衛昭終於圓了這麼久沒給她穿過衣裳的執念,翻出一身不知從哪裡來的裙裝,搭得亂七八糟,花花綠綠地攥在手裡,獻寶似的遞給她。
“這件最好看,”他低頭比了比她肩。
鐘薏面無表情地瞥了一眼:“你眼瞎?”
質地尚佳,只顏色俗氣得慘不忍睹,像廟會才會出現的豔俗花布。
他不惱,笑意反倒更深:“娘子罵我我也喜歡。”
她不理,卻還是被他一把扣住肩膀按回床邊,從裡到外一件件替她穿上。
鐘薏還沒睡醒,閉上眼,任由他忙碌,偶爾皺眉拂開過分纏黏的指尖。
可他動作太慢了——慢得彷彿在細細描摹她每一寸肌膚。
指腹時不時蹭過她腰窩,又不動聲色地拂過肩胛,再順著胸前繞一圈,每一次整理衣褶,都若有若無地壓在敏感脆弱的地方。
鐘薏被他蹭得耳根發熱,指尖也跟著微微發顫,羞惱得想翻身給他一腳。
可回頭一瞧,衛昭垂著眼睫,神情認真,眼底藏著點小心翼翼的熾熱。
見她回頭,不好意思地笑:“好久沒穿……有點生疏。”
她指節繃緊了又松開,終於只低聲:“快點。”
明明半刻鐘能穿好的衣裳,被他拖得小半個時辰,穿得她雙頰泛紅,眼裡泛起水光才結束。
腰間最後一個衣帶還沒系穩,鐘薏迫不及待要走,可身後的人動作更快,猛地將她拽回懷裡,胡亂在脖子臉上親了一通。
熱燙的吻急促而熾烈,帶著他藏不住的貪婪與急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