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內陷入一片黑暗,對方的呼吸清晰可聞。
這是他們第一次真正字面意義上的並肩而眠。
在長樂宮的時候,他每夜都要抱著她,像蟒蛇一樣手腳纏上來,把她按在懷中才肯閉眼。
如今他默不作聲躺在一旁,手腳規矩得剋制,鐘薏還有些不習慣。
她甩開念頭,就當自己旁邊躺了具屍體。
可才閉上眼,旁邊一陣極輕的動靜——榻微微下陷,溫熱的呼吸貼了上來。
鐘薏猛地睜眼,來不及翻身,已經被他整個人纏住。
他動作極慢極穩,先是手臂繞過腰,讓她完全貼進懷裡,再將下頜抵住她肩窩,鼻尖埋進發絲深處,一隻空著的手沿著腰線慢慢遊走,最終捏住腰間軟肉。
“好餓……”他在她耳邊呢喃。
餓?
這個時辰他餓了?
“又渴又餓……怎麼辦……”他繼續喃喃,嗓音帶著明顯的抱怨。
分開後他的食慾怎麼變這麼大了?
鐘薏皺眉,聽起來好像她虐待他了似的。
她開口:“你要吃什麼自己去做便是。”
衛昭頓了下,語氣忽然雀躍:“真的?”
“當然。”
下一瞬,他的手飛快地滑下去,指腹劃過胸肋縫隙,停在一處最軟的地方,輕輕捏了捏。
“衛昭!”鐘薏猛地回頭,攥住他的手腕,身子一抖。
“你幹什麼——!”她在黑暗裡朝他瞪過去,只看得到他模糊的面孔。
他順從地停下動作,氣息貼在她耳後,嗓音帶著壓抑的笑意:“漪漪不是說了嗎?想吃就自己做……”
“我得趁熱吃。”
鐘薏聽著他無賴的話,面色冷了三分,攥著他手腕的力道加大。
衛昭手指收緊了些,語氣也開始變化:“才第一夜,漪漪就想反悔?”
鐘薏盯著他,想到自己系的死結,半晌,鬆了手。
這種程度的試探比起他徹底失控起來,反而是暫時能掌控的。
衛昭似乎察覺到她的冷意,不敢再太過分,只安靜地將她攬在懷裡,鼻息灑在她頸側。
空氣中一時只有衣料摩挲開的細響,在被褥間輕飄飄蕩起來,像潮水拍著礁石,低低地、慢慢地泛起一陣熱意。
鐘薏閉著眼,被他摸得腳趾蜷縮,呼吸也有些淩亂。
就在她以為他終於安分的時候,衛昭的手順著腰腹探到那條死結處,摸索了好一陣子,動作突然停下。
“……漪漪?”他低聲叫她,聲音裡帶著小心翼翼的討好。
鐘薏沒動,只冷著臉,任他在那摸索。
衛昭低頭,埋進被褥中,很安靜地試圖咬開,咬了兩口沒咬動。
他不氣餒,舌尖緩慢貼著衣料,一點點順著結的方向舔上去,蹭了蹭,又濕漉漉地咬了一下。
“幹什麼!”她一抖,扣住他的後頸,強硬地將他往外推,聲線止不住地顫。
他咬到破皮的地方了。
衛昭反而委屈上了,反問她:“夫妻間怎麼能藏心思?”
鐘薏轉過身,不再理他,動作幹脆地拽緊衣帶,又打了兩道結。
——誰要跟他當這種地步的夫妻?
“再亂動就滾出去,別跟我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