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痛?”他啞聲笑了笑,舌尖安撫似的短暫劃過,“再躲的話,我真的會把你吃掉。”
鐘薏被他的話嚇到,瑟瑟發抖地縮起肩膀,又被強硬地攤開,玉柱將她牢牢釘在原地,皮肉間的觸感清晰得讓人戰慄。
——她救了一個惡鬼。
如今這個惡鬼要將她拖入深淵,永生永世不得安寧。
半夜,雲消雨歇。
房中昏暗,燭火燃到盡頭,洇出一圈泛紅的光。
她虛軟地趴在床沿,雙腿仍止不住地發顫,眼角的淚痕未幹,連抬指頭的力氣都沒有,被不屬於她的寬大內袍罩住半邊身子。
可他還沒有走。
衛昭還堵著,手放在她鼓脹的小腹上,打圈揉按著,舔去她脖頸間的晶瑩汗珠:“我第一日便吃了藥。”
鐘薏頭腦昏沉,慢了半刻才意識到他在說什麼。
她怔住,連他繼續往下的動作都忽略掉了。
片刻鐘薏才意識到自己的喉嚨幹澀得發痛,極緩地眨了一下眼。
她該高興的。
對吧?
她不會想和這樣一個殺人如麻的人擁有孩子,聽見他早就做了防備,她該松一口氣才對……
可為什麼,心像是被什麼狠狠攥住了一樣,窒息得讓她有些喘不過氣?
她想問他——
他究竟把她當成什麼?
一個供他消遣發洩慾望的禁臠嗎?
所以他現在用這樣隨意的語氣告訴她,是想說她根本不配有一個子嗣,還是在警告她不要有不該有的心思?
鐘薏喘息紊亂,胸口起伏,意識在冷與熱之間掙紮。
“......好。”
半晌,她啞著嗓子,應了一聲。
自那日起,東宮的侍婢被暗中秘密徹底清掃,清和院也重新換了一批人。
新來的宮女們雖未親眼見過那夜血洗清和院的慘狀,但都心知肚明——院中住著的,是太子殿下極寵愛的小妾。
她們日日悉心伺候,戰戰兢兢,生怕哪天自己也會步入前人的後塵,成為院中那棵醉芙蓉樹的養料。
還有很多人記得最初的時日,夫人被禁足在清和院,不得踏出一步。
她終日悶悶不樂,肩胛清瘦得像脆弱的蝶翼,腰肢愈發纖薄。可不論如何勸慰,她只默然不語,對著滿桌佳餚連筷子都不肯多動一分。
殿下每日過來,看著她的模樣,目光深沉。
後來,他不知用了什麼法子。
那日過去了很久很久,等她們再進去時,便見美人紅著眼尾,乖順地坐在男人的腿上,唇色嫣紅,眼邊還沾著些許濕痕,被他一口一口地喂著。
殿下修長的指節執著勺,耐心將湯羹送至她唇邊:“再吃一口。”
夫人低著頭,聽到這句話,睫毛顫了顫,想到了什麼,最終還是張開唇,乖乖吞了下去。
宮女們垂首不敢多看,眼角餘光卻瞥見她的腰肢仍舊纖細,小腹卻微微鼓起,像是被逼著填滿了太多。
可明明桌上的菜餚看著還沒動多少......
不管如何,夫人開始漸漸恢複,面板白皙,豔光四射,在珠寶華服的雕飾下愈發美豔,也願意開口說話了,常常笑起。
她不再反抗,不再拒絕。
只有伺候她的人知道,她心頭始終藏著不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