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反抗 “你怎麼不去死?”結尾小修)……
鐘薏只覺得自己像是被吊在懸崖峭壁之上, 搖搖欲墜。
“滾開......”她還是沒忍住,抽泣出聲。
夜風呼嘯,撞擊著窗欞, 彷彿院中冤魂在向她哭嚎索命。
巨大的愧疚感和刺激將她劈成兩半, 身體滾燙得好似被火灼燒,心卻冰涼。
她第無數次開始後悔救了他, 來到京城, 和他染上不清不白的關系,讓自己淪落如今的境地。
她甚至開始懷疑那場大火的起因,究竟是否是他所為。
衛昭垂眸看著她,盯著她因過度快感而泛紅的肌膚,眼尾掛著的淚痕,還有那雙盈滿抗拒和痛苦,卻開始逐漸渙散的瞳孔。
他突然笑了。
他少時撿到過一隻雀,那雀兒傷了翅膀, 被他帶回冷宮養著, 親手搭了個窩。傷愈後它卻沒有離開,日日環繞在他身邊。
宮中給的食物本就不多, 他每次都要精打細算,裝作吃不完,再偷偷掰一些給它,哪怕自己餓著, 也想讓它活下去。
他以為他們是相依為命的。
可有一天, 他親眼看見那隻鳥在冷宮的門外盤旋, 圍著看門的太監討食,一邊飛一邊叫,聲音輕快, 彷彿對誰都可以親近,對誰都可以依賴。
他藏在陰影裡,假裝沒有看見。
於是當那雀兒重新飛回他手掌心後,他毫不猶豫地掐住它細小的脖頸,聽著它在指間撲騰、發出痛苦的啼鳴,直到叫聲斷絕,翅膀僵硬。
他捧著它的屍體,原本想留著,可不久便開始腐爛發臭,引來成群的螞蟻,最後只能埋進他們相遇的那棵榕樹底下。
那一天,他學會了一個道理——
任何不被束縛、沒有被利益驅使的東西,終究不會長存。
信任是虛妄的,善意是廉價的,只有掌控才能讓一切真正歸於己有。
人心可以被金銀收買,忠誠可以被恐懼馴服,但無法被束縛的東西最危險,也容易背叛。
所以,在他意識到自己對鐘薏的異樣情感之後,果斷用幫她尋找母親的理由把她騙到京城。
宛容在京城是假,在蘇州是真。
韓玉堂告訴他,世間多數情愛,都可以被金銀、權勢這兩樣東西折服。
事實證明他一個死太監根本不懂。
會在利益面前低頭的愛人,終究只是順服,而非真正屬於他。
她一次次抗拒他的財富,毫不留戀地推開他,寧願去別處謀生、靠自己掙的三瓜兩棗生存,想方設法要離開,還和別的男人走得那麼近,讓他日日痛苦煎熬。
那晚,他故意藉著酒意試探她,她卻連絲毫猶豫都沒有,絕情地推開了他,將他最後一點幻想打得粉碎。
他回到東宮,在還未迎來主人的清和院中,枯坐到晨光熹微,薄霧染白迴廊,才終於意識到——
她是那隻最危險的雀鳥。
利益誘惑不了她,威脅也無法讓她屈服,對他尚且微小的情愛不夠困住她。
她還是想走,便只剩下一個辦法——折斷她的翅膀,摁死她的所有退路。
原本他打算等她心甘情願地留在他身邊,再帶她去蘇州看一眼她母親,可如今看來,一切都沒有必要了。
她生命中不會再有別人。
只能有他。
衛昭壓上來,灼熱的氣息逼近,吻沿著頸側一路往下,一點點蠶食她的溫度,如同盤踞在暗處的蟒蛇,緩慢而精準地收緊獵物,帶著血腥氣與掠奪的狂意。
鐘薏察覺到危險,猛地掙紮,他卻忽然低頭,一口咬住她的鎖骨。
“痛——!”
她驚叫出聲,肌膚瞬間被咬出一圈殷紅的齒痕,衛昭叼著那塊肉不鬆口,反而用森白牙齒惡劣地研磨著,舌尖輕掃過破皮的傷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