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著她的臉,有點想笑。
怎麼會有這麼蠢的人,連真情假意都分不出來?
這麼虛偽的道歉,她竟然真的接受了?
心情莫名變好。
衛昭覺得她就是山中的狐貍轉世,媚眼睛,翹鼻子,嘴角總帶著笑,試探他時還藏不住自己尾巴。
說什麼自己不需要那些身外之物。
他眯起眼,盯著她看了很久,盯著她嘰嘰喳喳在他身邊講村裡發生的新鮮事。
她有點不自在地偏開頭,低聲嘀咕:“你看什麼?”
她嘴角的弧度未變,可耳根卻悄悄紅了。
原來如此。
他目光暗了暗,更加確定了自己的想法,低頭飲茶。
連吃帶拿。不但想要錢,還要他?
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盤,只是她不知道自己身份,怎麼敢來高攀他。
那天晚上,他夢到她。
茫茫霧氣裡,她把那雙如雪般白皙的手腕露出來,眼裡淚光點點,嬌氣地跟他控訴:“衛昭,你力氣怎麼這麼大?我好疼好疼啊……”
白日裡那雙手出現在廚房的灶臺上,格格不入,此時拽著他的衣袖,被他握出的指印已經泛青,在纖細的手腕上顯得無比可憐。
他聽著她的哭訴,燥意湧現全身。
若是能安慰她,那他再道個歉也沒關系吧?
沒想到她氣鼓鼓的:“我不需要你道歉!”
衛昭一愣:“那你想要什麼?”
他嗓子有些啞,若是她要別的.....他可能拿不出來。
她驟然湊近他,那股纏人的香氣鋪天蓋地地覆上來,近得他能清晰看到眼睫上掛著的幾顆淚珠。
她眸光含水,平日本就甜膩的嗓音變得媚人:“我要......”
他屏息等著,可就在她即將說出口的瞬間——
他醒了。
他一定要知道她到底想要什麼。
衛昭下定決心,接近她。
只是她每日都過得很忙,操心自己和狗的事不算,還要來管他,小小一個身影轉得和陀螺一般,一刻都不停歇。
他看不下去,身子一養好便屈尊幫她幹活。
她效率實在太差。
觀察了快一個月,她終於露出狐貍尾巴。
吃飯時和他笑盈盈地說宮中的事,他以為她又要開始試探了,沒想到不過感嘆了兩句,又轉移到別的話題,好像真的只是隨口一說。
他沉默著看她,耐心耗盡,直接挑明瞭她的心思。
他清楚記得,她當時睫毛眨動得飛快,頭快要埋進碗裡,連坐姿都變得僵硬,屁股像是要著火一樣坐立不安。
真是拙劣。
可他不急,他等著她開口。
無論她想要什麼,他都能滿足她。
錢?權?地位?他不缺這些。
她救了他一命,他甚至可以大方一些,就算她獅子大開口——他可以給她萬千財寶,取之不盡的身外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