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沒過多久,她們就鬧了矛盾。
事情是這樣的。
衛明恢複得越來越好,包攬了家中的一切事務,甚至開始學著做飯。這點她頗為滿意。
只是給他買了好幾件衣服,尺寸總是不合適,不是大了就是小了。
鐘薏想到他來了這麼久,從未出過村子,她便提議帶他去鎮上看看。
他聽完只用那雙鳳眸看著自己,眉頭蹙起,抗拒意味明顯。
她不好強求,可等到天氣逐漸熱起來,他那幾身厚衣服實在穿不住了,她說什麼都要帶他去。
鐘薏把他安置在濟明醫館旁邊的茶肆中,約定她結束便帶他去買了幾件夏衣。等她出來,他還是好端端坐在那裡,像是半天都沒動過位置。
她有些不好意思,請他吃了飯,去了成衣店。
店家見他,驚豔得連連稱贊,說他氣質出眾,生得風華無雙。鐘薏聽得心情大好,連帶著多買了兩件,心裡隱隱有些得意,彷彿這些誇贊也帶上了她幾分似的。
出來時天色已暗下,夜市亮起點點燈火。
她往日一個人不敢呆到這麼晚,怕走夜路總是早早回去。今日有他在,她便痛痛快快地逛了個夠。
她們從街頭逛到街尾,盡興而歸。
乘著月色回家,鐘薏心情很好,兩人在房門前分開。
在她看來,至少直到這裡,一切都還是正常的。
她沒想到的是,短短一夜過去,衛明對她的態度竟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昨日還與她並肩行走在夜市燈火中,漫不經心地幫她抱著東西,如今卻連遞個碗都避之不及,像是她身上帶著毒似的。
她怔了怔,沒說什麼,以為是自己多心。
可整頓早膳下來,他目光冷淡,神色沉鬱,沒有多看她一眼。就算她笑著問他話,他也不是點頭就是搖頭,三句蹦不出一個字。
不過一夜時間,他怎麼會變成這樣?
鐘薏被這份突如其來的冷淡弄得心裡發悶,可她也有骨氣,他不理,她也不願去熱臉貼冷屁股。
就這樣過了一天,直到第二日晨起時,她終於忍不住了。
天還未亮,她睡眼惺忪地推開門,卻看他已經在院中練劍,身影翻飛,攪開四周晨霧,快得幾乎看不清動作。手上的木劍像是活了過來,每一下都裹挾著微微風聲。
鐘薏站在屋簷下看他,忍不住了,終於開口:“你到底怎麼了?”
劍鋒驟然一頓。
遠處雞鳴響起,他呼吸依舊平穩,低頭拿衣袖擦去劍上沾的露水,聲音平靜:“我覺得,我們應該保持一些距離。”鐘薏怔住,皺眉看他:“為什麼,我們不是朋友嗎?”
她不懂,她們之間距離再正常不過,可以說相處得很好,為何他要突然如此?
動作停下後,薄霧重新彌漫,將他身影半掩在晨色中,她看不清他的眼神,只看到眼尾微微挑起,冷冷笑開:“朋友?”
鐘薏被他語氣弄得莫名其妙,沒有懂話裡的意味,只覺得眼前人被霧氣包裹著,陌生得有些陰沉,教人看不透。
她沒有得罪他吧!
便是前天是讓他等了久一點,可她也是沒辦法,是她師父突然讓她抄藥單誒,她還特地跟他解釋了,也道歉賠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