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薏渾身僵著,正嘗試盡量讓自己放鬆,聽到他這句話猝然慌張抬頭:
“不可以!”
空氣似乎凝滯了半分。
男人挑眉,意味不明地看她。
她意識到自己反應過大,連忙伸手去拉住他的衣袖,盡量讓語氣聽起來自然些:
“我的意思是……我們昨日不是說好了麼?若是一日就結束,如何能體現你的誠意?”
“這樣啊......”
衛昭拉長了語調,不動聲色掃過她的臉,“那娘娘可否給我一個具體的期限?”
鐘薏掌心滲汗,扣著他袖上的龍紋。
她根本不知道自己能拖多久。
她嚥了咽口水,竭力讓自己鎮定:“我還沒有想好,但是,這幾天不行。”
衛昭笑笑,輕易答應:“好吧。”
手掌順著她的腰側滑下,帶著試探的曖昧,
“那我能不能先討一些好處?”
一句“什麼好處”還未出口,便被他擒住下頜,吞入。
如畫眉眼在她眼前驟然逼近,瞳色深沉,衛昭緩緩闔上眼簾,吻住她的唇。
鐘薏怔怔地睜著眼,看著他顴骨上浮起淺淡的紅色,鼻尖抵著她的,氣息溫熱。
唇齒極盡交纏,她清晰地感受到他在自己口中攪動,可一點往日的快感都沒有。
衛昭睜眼,拉開距離看她,輕輕撫摸她的眼皮,血紅的唇彎起:“薏薏怎麼不閉眼?”
她才意識到,慌張閉上眼睛,生怕自己的情緒被他看去。
他看著她顫動不停的眼睫,低低笑了一聲,又重新覆上。
今夜衛昭如她所願離去,鐘薏一個人躺在榻上,放任自己漂浮在紛雜思緒裡。
其實還有一個可能,就是這藥或許不是調理身子的,而是另有用途,衛昭只是不想讓她胡思亂想才這樣騙她......
編不下去了。
她不是不明白,只是下意識抗拒自己一直深信不疑的人欺騙她這件事。
指尖無意識地攥緊被褥,她還記得成婚第一日和他說好,她們是夫妻,有什麼問題一定要說出來。
如今想來卻是諷刺至極。
窗外有夜蛙不知疲倦地鳴叫,單調持續,她聽著,心口像是壓了一塊沉重的大石。
不知過去了多久,連小蛙都睡了,鐘薏依舊睜著眼睛,目光落在簾帳的雲紋上,一動不動,直到睏意終於襲來。
簾外忽然傳來腳步聲。
很輕,但是在這死寂的夜中顯得格外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