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薏臉上溫度燒紅,耳根發燙,心裡卻升起怪異感。
這件事就被如此輕易揭過了嗎?
她皺眉,伸手擦去頰邊涎液:“......以前的事我暫且不追究,你之後不許再畫了。若是被我發現你再偷偷摸摸......我定不輕饒。”
衛昭聞言滿意抱住她,抵在她肩窩。畫中人已經在他懷中了,他還去看冰冷的紙片子做甚。
但是他語氣仍是濕潤的、帶著可憐意味的:“好。”
兩個人跪坐在地毯上,鐘薏突然想起自己來找他的真正目的,抬眸看向他:“翠雲走了。”
衛昭臉色如常。他當然知道,就是他趕走的。
不過他關心問:“為何突然走了?”
鐘薏想到方才的分別,眼底湧現悵然:“她......她說她家中人生病......”
她突然一把抓住他的手,掌心柔軟:“陛下,她已和我承諾會寫信回來。若是有困難,陛下可否派人去幫?”
衛昭面色驟然寒下。
這討人厭的婢子臨走時拖拖拉拉,居然還哄騙漪漪寫信?她從未給他寫過信!
他言語不顯,回握住她的柔嫩小手:“這是自然。她伺候你有功,我必然會幫。”
邊說著,他邊後悔今晨把她調去京郊,給了她上升的路子。
鐘薏眼神一亮,聲音輕快:“翠雲說她住在滄州。路途遙遠,我現在就給她寫信,這樣,等她到了,信也一起到了。萬一她真的有困難,我也好及時幫忙。”
她立刻起身,亮晶晶的眸子看著他,晃他袖子:“明昱,可以借你書房一用嗎?”
衛昭強行壓下心中的不虞,一個“嗯”字幾乎是從喉中擠出。
他冷冷站在原地,看著她走來走去,全然忽略了自己。問韓玉堂要來信紙,挽起袖子邊想邊寫,神態認真。
他心中酸楚層層漫上心頭,隱在寬袖下的手用力得青筋繃起。
“寄翠雲。......嗯,不知你有沒有到家,這封信我可是在我們分別那日就......”
“啊!”
腰間突然被一雙熾熱手臂從後緊緊箍住,她驚惶回頭。
“薏薏繼續寫罷,我只是想抱抱你。”他把頭埋在她發間,聞著她的香氣,嗓音悶悶的。
鐘薏轉過頭,有些無奈地撅嘴:“你怎麼最近總是一驚一乍的......”
她包容了他的不對勁,讓他抱著,繼續提筆。
“我看書上說,滄州地勢偏遠,你一路回去一定很辛苦。我在你包裹中放了一些銀兩,就在夾層中......”
手臂上移,握住揉弄。
鐘薏忍住陣陣酥麻,開啟他賴著的手,不想理他。
“玉蘭花的簪子我也給你放進去了。你上次雖然沒說,但是我看得出來你喜歡......”
衛昭陰沉地看著她一筆一劃認真地寫,字字句句都是對那人的掛念和關心,胸腔中積蓄的嫉妒一點點灼燒,燒得他煩躁無比。
於是,帶著惡意的手故意下滑。
鐘薏身子猛然一僵,腿一軟,直接坐在他強硬的手腕上。
她終於生氣了,轉頭想責怪他。
卻被衛昭一把握住下頜,唇瓣相貼。
鐘薏瞪大眼,看著衛昭閉目沉醉的神色。她絲毫沒意識到,他將自己的不甘、怨氣,全都發洩在了這個吻中,只覺他吻得過於急切。
他喘了口氣,緩緩松開,看她被親得眸中霧氣氤氳,那股鬱結之氣終於順走一些,含笑問:“薏薏怎麼不寫了?”
鐘薏回頭,看到筆尖在信紙上拉開一道晃眼的黑色痕跡,抿了抿唇,伸手換一張,重新寫。
一副今日勢必要把這封信寫完的架勢。
衛昭剛提起笑的嘴角驟然沉下,眸子眯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