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 章 一絲絲波瀾因他而起……
屋中暗香浮動, 女子的心跳聲尤為明顯。
顧如璋回握她的手,大掌包裹著嬌小溫軟的手,貼著她的胸膛, 垂眸看著側睡的女子, 淡聲問道:“怎了?”
薛玉棠別扭地沒說話, 但也沒有推開他的手, 望著男人湊近的臉, 心中思緒萬千。
就這樣側躺著,看了他良久, 薛玉棠被他攙扶著起身, 挺著大肚子, 事事都不太方便。
這幾日, 都是顧如璋給她穿上鞋襪, 舞刀弄槍的修長手指,握住她瑩白小巧的玉足, 送進白綾襪中, 在絨鞋中藏了起來。
隨著月份的增大, 薛玉棠的雙腳變腫,鞋子越穿越大,她縮了縮腳, 雙膝並攏在一起,看起來特別規矩。
綢衣順滑,肚子高高隆起,顧如璋蹲在床前, 目光落在她的肚子上,忽然間身子前傾,將臉貼近她隆起的肚子上, 感受肚子裡的小生命。
屬於他們的孩子。
屋中安靜,男人的唇落在肚子上,輕輕落下吻,隔著綢緞中衣,薛玉棠感受到他溫熱的唇,心跳在剎那間快了起來,垂在榻邊的手蜷曲,抬起又慢慢放下,最終沒有推開他。
顧如璋抬眸,手掌小心翼翼捧著她圓滾的肚子,“夫人,我聽見了孩子在說話。”
薛玉棠被他看得不自在,對於他的話,自然是不相信,“胡謅,孩子一歲才開始牙牙學語。”
薛玉棠想起身了,便伸手推了推顧如璋,她的力氣不大,也只是輕輕碰到他的肩膀而已,男人劍眉緊蹙,捂住右肩,一副痛苦的模樣。
薛玉棠才反應過來,他昨夜蠱毒發作,連自己都咬,她適才是碰到了他的傷口?
“傷勢怎麼樣了?”薛玉棠問道。
“痛。”顧如璋捂住右臂,從來不會喊疼的男人,此時面露痛色,道:“到了晨間換藥的時候。”
其意再明顯不過。
“夫人若是不願,便算了,我自己上藥。”
薛玉棠沒有幫他換藥的意思,顧如璋便自己拎了藥箱放到桌邊,側影對著床榻,他將衣裳敞開,露出半截臂膀,纏著的白布被滲出的血染紅。
傷在右邊的肩膀,顧如璋左手將白布解開,在換藥時,不太方便,動作略顯笨拙,左手拔開藥瓶蓋子,將它放在桌上,不料蓋子從桌上滾到地上。
薛玉棠皺了皺眉,心裡掙紮片刻,扶著肚子慢慢起身,顧如璋聞聲看了過來,手中拿著藥瓶還沒來得及上藥。
笨重的身子朝桌邊走去,男人將繡墩從桌下搬出來,似乎知道她會坐下一樣。
薛玉棠在他旁邊落座,看向他的傷。右邊肩膀被咬掉了一塊肉,昨夜已經上過藥了,凝結的藥粉被血染紅,一塊一塊的,看著仍舊是血肉模糊。
薛玉棠皺眉,面露愁色,掌心不禁滲出冷汗。她指尖顫抖著,先將他的傷口清理了,冰涼的手拿過藥瓶,給他換藥。
滲出的血珠撒上藥粉,頃刻間便凝固了,但男人一動,傷口撕扯,又逐漸有血滲出。
薛玉棠單手按住顧如璋的臂膀,“還是忍一忍,別亂動了。”
男人的臂膀暖燙,她掌心密密的冷汗,如冰塊般涼。
薛玉棠不擅醫術,但次次都給受傷的顧如璋包紮,手法是越發熟練。
包紮完傷口,男人將衣裳理起,穿好。
薛玉棠將一卷白布放回醫箱,道:“以後還是別受傷了。”
顧如璋握住她的手,將臉湊了過去,就在她的眼前,問道:“夫人是不是擔心了?”
擔心了嗎?
薛玉棠唇瓣抿了抿,“沒有。”
她抽回手來,胡亂地將藥瓶放回醫箱。
顧如璋看著他,追問道:“那適才拉著我的手,是為何?”
他刨根問底,非要從她口中得到一個答案。
薛玉棠被他牽起手來,放在他心口的位置,清楚地感受到他心髒的跳動,顧如璋說道:“那時,夫人的心跳有些快,怦怦怦怦。”
“怦怦。”他說著,握住她的手緊了幾分,貼在心口。
繾綣的眸子看向她,薛玉棠呼吸一凝,眼神閃爍著躲避,垂眸用力抽回她的手,有些慌張地朝屋外喚了一聲,讓丫鬟進屋伺候梳洗。
顧如璋唇角輕輕揚起,沒再逼著她要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