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第 52 章 “玉娘,動手。”……
“昨夜嚇到你, ”顧如璋柔聲對她說著,戴著手銬的手只能從鐵籠伸出一小截,但足以夠到薛玉棠, 粗糲的指腹碰到她臉上溫熱的淚, “別哭。”
怎麼會因為他哭了。薛玉棠別過頭去, 從男人掌心抽回手, 慌亂無措地擦拭臉上的淚, 心裡說不出的酸楚滋味,思緒混亂紛紛。
暖閣裡的地龍燒得正旺, 她的臉有些燙, 側過身去將背影對著男人, 沒有跟他說話。
顧婉音伏在桌邊小憩, 聽見動靜後醒來, 緊蹙的眉沒有舒展,仍舊十分擔心, 起身來到鐵籠邊。
“已經無礙, 這蠱毒只在夜裡發作。”顧如璋淡聲對顧婉音說道, 手腕用力轉了轉,玄鐵打造的手銬紋絲不動,只聽得錚錚的相擊聲。
薛玉棠心裡亂七八糟, 垂眸將手銬的鑰匙交給顧婉音,低垂著頭神色有些不高興。
顧婉音接過鑰匙握了握,瞧了眼薛玉棠,又瞧了瞧鐵籠裡的兒子, 心道這兩人怎瞧著在鬧別扭。
相處了大半年,顧婉音自然是知曉薛玉棠的脾氣好,忽想起這幾日兩人冷冷淡淡的, 似乎是吵架後在鬧別扭。
顧婉音將鐵籠開啟,解開手銬,磨破的手腕血淋淋,呀了一聲,著急道:“這怎麼傷成這樣了!”
薛玉棠抿唇,心裡忽然一緊,餘光下意識看過去,卻與顧婉音轉過來的目光相撞。
顧婉音看著薛玉棠,說道:“棠兒,娘回西院一趟,你來給阿璋上上藥。”
“我……”
顧婉音拍了拍薛玉棠的手,打斷她還沒說出來的話。
顧婉音離開了暖閣,身後傳來沉穩的腳步聲,顧如璋已經從鐵籠裡出來,在薛玉棠面前伸出血肉模糊的一雙手腕。
蠱毒發作時,顧如璋失了理智,誰跟他說話都沒用,拼命掙脫手銬,將手腕磨破了皮,血肉模糊。
天寒地凍,傷口要很久才能癒合。
“有勞夫人了。”顧如璋抬了抬雙手,朝薛玉棠伸近了幾分,一副傷口很痛的痛苦模樣。
薛玉棠抿了抿唇,去了桌邊坐下,吩咐素琴去寢居拿醫箱來。
顧如璋緩步走去,在薛玉棠對面落座,攤開雙手放在她的面前,露出磨破的腕子。
丫鬟都出去了,暖閣中安靜下來,只聽見悠長的呼吸聲。
男人繾綣的目光看著她,眼光炙熱,薛玉棠微微垂著眼避開他的目光,還是問了出來,“有法子解蠱嗎?”
顧如璋眼梢微揚,淡聲道:“已經派屬下去苗疆尋人了。”
薛玉棠點點頭,稍微放寬了心,如此說來,是有法子解蠱的。
顧如璋說道:“月圓前後幾日蠱毒發作,這蠱毒只是夜裡,白日是清醒的。”
這兩月來,他逐漸摸索清楚了這蠱毒,用鐐銬控制住不清醒他,等到旭日東升,恢複意識就無礙了。
如此反複,要熬過毒發的幾日。
“那解蠱的苗疆人何時能來?”薛玉棠問道,昨夜他飲血的一幕閃過腦海,滲人的寒意不禁從腳下升起,蔓延至後脊。
顧如璋沒回她,神色有些凝重。薛玉棠看在眼裡看,他沒說,便是也不知道時間,內心隱隱擔心。
暖閣的門被開啟,丫鬟端著水盆,素琴拎著醫箱進來,顧如璋看了眼,素琴會意,將東西放下,領著丫鬟,關門退了出去。
醫箱中的藥瓶琳琅滿目,顧如璋拿起瓷白的小瓶,塞到薛玉棠手中,“有勞夫人上藥。”
薛玉棠無奈地放下藥瓶,從溫熱的水裡擰了錦帕,低頭處理他手腕凝固的血漬,血腥味蔓延開來。
不一會兒,盆中清澈的水被血染了顏色。
薛玉棠清理幹淨男人的傷口,他似乎是知道接下來要幹什麼,她的眼神剛轉向藥瓶,他便拿了起來,遞到她手中。
薛玉棠抿唇,他動作如此迅速,況且又不是手指不能動彈,自己也能上藥。
男人兩隻手放在她的面前,等著她的動作。薛玉棠無奈地拔開瓶塞,用銀片取了些藥膏出來,輕輕塗抹在磨破的手腕。
為了方便上藥,另一隻手按住他的手,薛玉棠已經足夠輕了,但傷口似乎火|辣辣的疼,男人的手指驀地動了動,大掌握住她的手。
越攥越緊近,但沒有妨礙拿著銀片上藥的手,薛玉棠掙脫不開,接下來的上藥,都是被他握住手。
有些不方便。
顧如璋拿穩藥瓶,便於薛玉棠取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