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最近好像喜歡側睡。
顧如璋脫了衣裳,在薛玉棠身後躺下,跟她一樣側著睡,攬著她入懷。
涼被薄薄一層,男人從她身後扯來,同時蓋住兩人,長臂繞到她身前,握住她放在小腹的手。
顧如璋斂了斂眉,不盈一握的腰肢比印象中細了,他清楚得感覺到她背上的蝴蝶骨。
顧如璋疼惜地緊了緊手臂,擁著她。
溫熱大掌握著她的手,一起貼放在她的小腹,顧如璋眼裡忽然流露出些許惋惜。
若是他們有了孩子,該多好。
她估摸著會為了孩子,多愛他一點。
這一戰,數月後才回。
來日方長,等他凱旋,與她再要孩子也不晚。
以後會很相愛的。
顧如璋低頭吻了吻她的發,抱著她入睡,聞著她身上的氣息,渾身踏實不少。
……
天矇矇亮,薛玉棠被身後的動靜吵醒,迷迷糊糊睜開眼,男人的影子映在羅帳上,她揉著惺忪的眼,從床上慢慢直起身來,轉過身去,他已經坐在床沿穿靴了。
薛玉棠看著男人的背影,愣怔良久,他何時回來的?
聽見窸窣的動靜,顧如璋聞聲回頭,妻子烏發蓬鬆微微淩亂,揉眼睛的手還沒拿下去愣怔著看他,沒開眠的模樣著實可愛,只是臉色有些差,沒有氣色,憔悴了很多。
顧如璋看著她,冷硬的眉眼溫柔起來,道:“今日大軍出征,夫人替我寬衣吧。”
這麼快就要出征了。薛玉棠腦中一片空白,望著他愣了片刻,抿唇點了點頭。
薛玉棠起身隨便披了件外衫,伺候他穿衣。她沒伺候他穿過盔甲,那鋥亮的銀甲拿在手上,太重。
他這一身怕是有十來斤。
將銀甲給他穿上,薛玉棠背心已滲出細汗,她擦了擦額發的汗珠,張唇微微喘氣。
顧如璋伸手,長指斂走她耳鬢的發絲,道:“還沒束發。”
言外之意是要她來束發。
男人一頭黑發披散,與那身銀甲十分不搭,照入屋中的光線映著男人立體深邃的五官,劍眉星目,下頜長出了很短的胡茬,大抵還是這兩日忙,他來不及刮鬍子。
薛玉棠拿著梳子,仔細給他梳著發。
這是兩人長大後,她第一次給他梳頭發,很是生疏。
出征在即,薛玉棠來不及細究,勉強將發束好,但不能細看,她別扭地將梳子給到顧如璋,有了這段時對他說的第一句話,“要不,還是你重新梳吧。”
顧如璋握住她的手,起身,看了眼架上的銀盔,道:“銀盔給我。”
薛玉棠轉身,取下架子上的銀色頭盔,遞給顧如璋。
“玉娘束的發,很好。”顧如璋說著將銀盔戴上。
男人頭戴銀盔,英姿勃然,繩子在下頜一系,深邃的眸子頓時淩厲起來,殺氣騰騰。
薛玉棠隨顧如璋去了城門口送行。
……
東邊的朝霞如火燒般,熾熱豔麗,大軍在城門口整齊排列,黑壓壓的一片,壓迫感十足。
楚宣帝親自送行,於城門口鼓舞士氣,將士們鬥志昂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