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婉音點頭,這一路聽了薛玉棠說起往事,才知兒子沒死,如今娶了新婦。
姜柔洗了些果子端來,在一旁坐下,原來師妹嫁了人,育有一子。
但究竟是何人想置他們一家三口於死地?
姜柔沒有破壞喜悅的氛圍,只是有些懊悔道:“當初顧將軍成婚時,給我送了請柬來,我原是打算帶阿音去沾沾喜氣的,但突遇急診,耽擱了大半日。否則那日可謂是雙喜臨門。”
薛玉棠笑道:“遲了一個月,不算晚。”
薛玉棠嘆息一聲,“可惜我忘了好幾年的事情,不然還能跟娘多講講阿璋的事情。”
“對了,娘對阿璋的印象還停留在五歲,我給娘畫一畫阿璋如今的模樣。他如今足足高了我一個肩膀。”薛玉棠起身比劃著,滿眼都是明媚的笑意。
薛玉棠找姜柔找來紙筆,很快便憑借印象,將男人的模樣畫了出來,“諾,娘看看。”
顧婉音眼眶逐漸紅了,手指撫摸畫中青年的五官。
太像了。
太像他了。
一滴淚砸落畫紙,顧婉音將畫像小心翼翼貼放在心房的位置,潸然淚下。
她能杵著柺杖走路,也能簡單說些字了,第一時間想去找她的丈夫,磕磕絆絆問到了開國侯府的路,但從旁人的話中得知,她要尋的那人早二十幾年前就死了。
如今的侯府中沒有她尋的人。
為何,他根本就沒回去?
這些年他去了哪裡?
薛玉棠在濟世堂吃了晚飯,高興地回了顧府。
她沒回房間,反而去了府邸轉一轉,往後母親回來,得尋一處院落出來給母親住。
天子所賜的府邸大,東南西北的屋子各有不同,既要離她和阿璋的院子近,又不能太吵鬧。
素琴跟在薛玉棠身後,勸道:“夫人累了大半日,您要不明日再尋?這天快黑了,仔細足下。”
薛玉棠道:“我看了這邊的便回去,你先回去備著沐浴的熱水。”
“是。”素琴領命離開。
薛玉棠穿過月洞門,來到一處還算僻靜的院落,這院子不常有人來,入夜時分甚至略顯森冷。
薛玉棠嚥了咽嗓子,推開緊閉的房門,好奇地往裡去,卻被眼前的場景震驚。
她的數幅畫像掛在牆上。
夫君何時畫的她?
難道是她以前喜歡讓他作畫?
薛玉棠狐疑,開啟博古架上的畫卷,卻發現還是她,也是出自顧如璋之手。
她感覺心口有些疼,不安地扶著牆壁緩氣。
不知碰到了什麼,嘩啦一聲,屏風忽然挪動。
屋中竟藏了密道。
薛玉棠狐疑地靠近,剛步入密道入口,黑暗和窒息的感覺隨之而來,她心頭一悸,頭忽然痛了起來。
零散的畫面一閃而過。
男人將逃跑的她扛在肩頭,捉了回來。
“是阿姐看見了,要逃麼?”顧如璋低沉偏執的聲音回響在耳畔。
薛玉棠的頭頓時痛了起來,她一手撐著牆壁,一手痛苦地抱著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