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我先回房了。”
薛玉棠害羞說道,拿著聖旨低頭從顧如璋身邊經過。
顧如璋斂了斂眉,眸中湧出一抹暗色。
好在裴溪此前問過女兒的想法,對這賜婚並不抵觸,阿璋是她看著長大的,又與女兒兩情相悅,她自是沒話說,只是女兒突然出事……
顧如璋這段時間不在京城,一來便帶了宮裡的公公,裴溪道:“阿璋,棠兒生了意外,不記得你從軍之後的事情了,你莫逼著她回憶。”
顧如璋眉頭一壓,淩厲的眼神如刀鋒般直直看向裴淩,“好端端怎會出事?”
厚重的雲團被風吹走,日光傾灑,花園的水面波光粼粼。
顧如璋半隱在樹蔭下,身上散發著低沉的氣息,讓那本就冷峻的面容彷彿籠著寒霜,“以你的武力,竟能被山賊所傷。”
裴淩看著他,“阿璋這是何意?是在逼問,還是在質問?”
“阿璋弟弟甲冑未卸,這是剛徵戰回來,換了道賜婚聖旨。”裴淩不緊不慢圍在他身旁慢慢走動,“成家,立業。”
他悠悠說著,忽然在顧如璋身側站定不動,轉頭看去,“可你還是沒有給顧姨報仇,他謝家的人活得好著呢,開國侯與將軍相比,自是侯爺更勝一籌。”
“阿璋弟弟,還不夠,你也要當侯爺,這樣娶了棠兒後,才不會讓她受委屈。”
爭吧,搶吧,朝堂上越亂越好。
顧如璋冷笑,漆黑的眼眸浮出慍色,咻的一聲抽出腰間別刀,裴淩彎腰躲開,抽出軟劍。
兩人在院中打了起來。
這廂,薛玉棠回屋,看著聖旨出神。
阿璋如今性子如何?還是和十四五歲那樣麼?
聽素琴說,她前幾月住在顧府,母親和兄長近日才來京城,她這才從顧府搬出來。她在顧府時,與阿璋相處得如何?
“姑娘不好了,打……打起來了。”丫鬟急急跑來,氣喘籲籲說道。
薛玉棠趕去園子的時候,顧如璋正拿刀架在裴淩的脖頸上,氣氛劍拔弩張。
薛玉棠嚇了一跳,喝道:“阿璋住手!”
她拎著裙裾,快步從長廊出來,朝來兩人走去。
裴淩唇角微揚,身子往顧如璋架著的刀刃微傾,頸間皮肉劃破,有血珠滲出。
顧如璋皺眉,刀背朝裴淩肩膀狠狠一拍,裴淩捂著肩膀連連後退。
“好端端的,怎打起來了?”薛玉棠站在兩人之間,臉色煞白,瞧見裴淩脖頸的傷,急著上前檢視。
“我沒事,”裴淩擺了擺手,捂著脖頸的五指指縫滲出血來,他看向顧如璋,語重心長道:“阿璋你這脾氣要改改,不可再這般莽撞了。”
顧如璋抿唇,狹長的眸子微眯,滿是陰鷙的殺氣,又帶著幾分看戲的意味。
薛玉棠黛眉輕蹙,看了看裴淩,又看了看顧如璋,恍惚間明白了什麼。
她驀地推開裴淩,轉身擋在顧如璋身前,“哥哥,你又欺負阿璋。”
顧如璋愣住,詫異地看著眼前的女子,嬌小的身軀築起一道屏障,將他擋在裡面。
薛玉棠牽住顧如璋的手,緊緊握了握,“定是哥哥說了什麼難聽、偏激的話,從小時候到現在,每次都是這樣激怒阿璋,是哥哥不對。”
“阿璋,我們走。”
顧如璋被薛玉棠牽著離開,那被她牽著手鬆動,反扣住她的手,五指|插|入|指縫,與她十指緊扣。
顧如璋的唇揚起抹好看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