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玉棠在鞦韆上從黃昏坐到夜幕降臨,皎潔的月光傾灑院落,她倚著鞦韆,腦子裡一片空白,什麼都不想去思考。
素琴苦苦勸道:“姑娘,您都坐了一下午了,咱進屋用膳吧。”
薛玉棠沒有反應,倔強地坐在鞦韆上。
素琴無奈站到一旁。
樹影婆娑,迴廊下出現顧如璋的身影,高大頎長的身影踏著月光,出現在院子裡,朝鞦韆處走來。
他面色有些沉,跟這稠黑的夜色別無二致,烏沉沉的眸子盯過來,薛玉棠心驚,頭皮發麻,雙手下意識抓緊鞦韆繩。
顧如璋一個眼神,素琴便屏退離開,院中靜得可怕。
他停在鞦韆前,周身氣息驟降,投下的身影籠罩著她,薛玉棠隱隱不安,從鞦韆起身,欲繞過他離開,驀地被男人抓住手腕。
薛玉棠皺眉,掙脫不開他的桎梏,“疼。”
顧如璋緊握她的手腕,質問道:“為何不吃晚膳?”
“沒胃口。”薛玉棠淡聲說道,心中的氣還沒有消散,別過頭去不看他,“你鬆手。”
顧如璋心裡堵悶得慌,兩人在鞦韆前一陣爭執拉扯,他忽地挽住女子細腰,單手將她扛在肩頭,往屋子裡去。
披散的烏發快要觸地,薛玉棠只覺天旋地轉,捶打著男人後背,在一句句讓他放開的聲音裡,被扛進了寢屋,跨坐在他身上。
顧如璋按住亂動的腰肢,沉聲道:“玉娘自己吃,還是我喂。”
偽裝撕開,偏執的心思在她面前暴露得徹底。
薛玉棠的眼睛慢慢紅了,眼角有了潤意,大掌抵著她的腰,如此近的距離,她不敢亂動。
“我吃。”
薛玉棠無奈妥協,推了推男人健碩的胸膛,沒推動。
跨坐的姿勢,如何吃飯,她皺眉看著他,委屈的模樣似在控訴他。顧如璋掌心摩挲著腰間軟肉,須臾間調轉,抱她橫坐在腿上,突然的變動嚇了薛玉棠一跳,下意識伸手圈住男人的脖子,穩住重心。
滿桌都是她喜歡吃的,可她還是沒有胃口。
薛玉棠就這樣被他抱著,去拿桌上的碗筷,隨便夾了菜,低頭小口小口吃。
顧如璋饒有興致地看她,雪腮鼓動,著實惹人憐惜。
薛玉棠匆匆吃了幾口,便放了筷子,端起花茶漱口。
唇角的水光,被男人拿著絲絹擦拭,顧如璋眼底炙熱,不在滿足指腹的柔軟,銜住她的唇,嘗盡她唇間的花香。
燭光下的影子彼此交纏,呼吸聲紊亂,繾綣。
男人託著她的後腦,加深這一吻,追著她的舌,攪纏。
薛玉棠嘴都親麻了,逐漸喘不過氣,好不容易推開他,像是被他抽去力氣,軟綿綿伏在他臂膀,紅腫的唇瓣翕張,緩緩呼吸。
薛玉棠揪住衣襟,眼圈紅紅的,委屈說道:“明日去濟世堂紮針,不能留印子。”
昨夜犯病躲避不開,讓他紓解已是荒唐,他這般強勢,花樣也多,今夜萬萬不能再由著他親。
否則,明兒真沒臉見人了。
顧如璋垂眸看她,神色辨不出喜怒。
夜色闃靜,泠泠月光照入寢居,燭臺火光搖曳,羅帳內靜謐無聲。
薛玉棠難以入眠,身後的男人緊緊抱著她,下頜枕在她頸間,就算是就寢,也要攥著她的手,偏執地與她十指緊扣,不容分開。
翌日,薛玉棠終於出府了,馬車駛離顧府,往濟世堂的方向去。
十字路口,幾名奴僕鬼鬼祟祟地躲在牆角,留心著駛來的馬車,他們要等的正是顧府的馬車。
一奴僕從兜裡掏出把瓜子,等得有些沒了耐心,“今兒該不會白等一日吧。”
“白等也要等,四小姐的命令,你敢不從?且再等等,說不準就快到了。”
這廂,馬車沒等來,路過的駿馬突然折回,停在牆角,馬背上男人的身影擋了光亮,寒眸掃過鬼祟奴僕。
顧如璋扯唇笑了笑,陰鷙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