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 2 章 “好久不見,我的娘子。”……
日光從雕花鏤空窗戶照入,纖纖素手撩開羅帳,薛玉棠坐起揉了揉惺忪的睡眼,臂彎盈滿垂落的烏發,因是剛醒,那張芙蓉面如桃花般粉撲撲的。
“什麼時辰了?”
薛玉棠託著有些昏沉的腦袋問道,剛睡醒的聲音慵懶軟綿。
素琴:“回姑娘,已經辰時六刻了。”
薛玉棠輕輕皺眉,原來如此晚了,她掀開被子,趿鞋起床,“梳洗吧。”
素琴伺候她穿衣,將有些寬的錦帛對疊,束纏豐盈。
薛玉棠深吸一口氣,按住胸口的錦帛,“勒緊些。”
還緊?素琴自認為已經可以了,再纏緊些,姑娘怕是勒得喘不過氣來,她下意識從身後看過去,錦帛裹住的地方渾圓了些,就是這兩處整日束纏,苦了姑娘。
素琴挽著錦帛兩端,稍微纏緊了些,“姑娘,這樣如何?”
薛玉棠胸口一緊,撥出濁氣,垂眸看了看,才滿意點頭,輕輕嗯聲。
穿好裙襦,薛玉棠去梳妝臺前坐下,拿起篦子梳發。
梳妝時,素琴瞧著她眼底一圈鴉青,面上有幾分倦色,問道:“姑娘昨兒沒睡好?可是新換的床褥不舒服?”
薛玉棠搖搖頭,昨夜她揉按了大半個時辰,胸口的漲意得到紓解,但是也不知為何,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皎潔的月光灑入羅帳,她的耳畔一片寂靜,夜深時偶爾聽見屋外風吹樹葉的沙沙聲。
薛玉棠:“約莫是心疾發作後引起的失眠,今夜準備些安神助眠的香。”
素琴應聲幹脆,“奴婢等下就去置辦。”
昨夜沒有歇息好,鏡子裡的容顏明顯憔悴,薛玉棠多用了些脂粉,才將眼底的一圈鴉青蓋住。
餘光瞧見鏡中的美人榻一角,她微微一頓。
梳妝完畢後,薛玉棠起身來到美人榻,目光在榻上掃視一番,皺了皺眉。
她記得昨夜好像是將濡濕的絲帕放在此處,怎麼今早就尋不到了?
素琴心細,察覺不對勁,問道:“姑娘在尋什麼?”
“今早你們進屋收拾時,可有看見榻上我那張月牙色梅花絲帕?”
素琴搖了搖頭,“姑娘是不是放在別處了,因為昨兒太晚,所以才不記得了。”
薛玉棠沉眸,昨兒揉按以後,絲帕著實太濕了,一擰便滴答滴水,她都想扔掉了。
莫不是真給扔了?
她偶爾犯迷糊,難免忘記做過的事情。
薛玉棠纖指揉揉額角,“大抵是這樣。”
她抬眼望向窗外,看了眼日頭,吩咐道:“時辰不早了,準備準備馬車,去一趟宣義坊。”
薛玉棠離家前,生病的母親不放心她獨去京城,拉著她的手,絮絮良久。
“娘這孱弱的身子骨禁不起長途折騰,此番你去京城,替娘到一個地方看看,算是圓了孃的一樁心願。聽說宣義坊有一棵兩百年的紅豆樹,求姻緣十分靈驗,故而每月初一都有很多人在樹下祈求姻緣。”
母親嘆惋,眼眸逐漸黯淡失色,“也不知如今是何光景,那棵樹是否還在,周圍熱不熱鬧?”
薛玉棠從記事起,母親就從未提過京城,她似乎很討厭繁華的京城。
還有那個人,他……很討厭京城。
一想起那個人,薛玉棠的身子便剋制不住發抖,滿眼皆是恐懼。
“姑娘?”
一旁的素琴察覺不對勁,扶住她輕顫的手,擔心問道:“您怎麼了?”
將情緒從回憶中抽離,薛玉棠臉色煞白,搖頭說沒事,往屋外走去,一瘦高的丫鬟邁過門檻,步步入屋,腰間別的匕首泛著寒芒。
“姑娘這是要去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