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心快要碎掉了,我好痛,你若真的要做到這般決絕,就一劍把它刺碎了吧,如此,我還能好受點。”蘇誡道。
歷來磁性且帶幾分清潤的嗓音透著一股子利箭射穿琉璃片的嚓嚓的碎裂聲,真就馬上要碎了似的。
雲渡回眸,癟著嘴鼓著眼瞪他:“別跟我玩這種,你知道我脾氣的。”用力扯拽劍鞘。
蘇誡不依不饒,繼續說些尋死覓活的話,還說如果雲渡是因當年一刀之傷心結難解的話,那就在他心髒也捅一劍平了這份怨,解了這心結。
雲渡罵他不可理喻,叫他放手。
蘇誡像一頭倔勁十足的公牛,頂上了目標就不知撤角,非要頭破血流才罷休。
見他脆弱如破廟殘窗上迎風作響的一張紙,隨時可能化作齏粉消失,雲渡心如刀剜。
可她不能答應他,她必須要去找公子了。
再在蘇誡身邊逗留,享受這種久違的溫馨,她會不由己地對蘇誡心動。
她會感覺這樣的自己對不起公子,是背叛公子,那樣與將她放在油鍋裡煎炸有何區別?
她不要這樣——像揹著心上人偷腥一樣。
雖公子說讓她盡可能地接近蘇誡,以求更深徹地瞭解到他,他不會怪她什麼,可是她的心不能承受比擁抱更近的行為了。
想起也是諷刺,年少時吵著嚷著非蘇誡不嫁,承諾許了一筐又一筐,最後她卻沒能給到他什麼;
反倒是在公子身上,他向她許下的,願給一個名分的諾言都是受她逼迫而為,然而就是這樣一個從來不主動向她靠近一步的男人,她卻鐵了心要跟他在一起。
她甚至都還不知道他長什麼樣。
究竟是不是摸到的,感覺應該挺俊的樣子?
她也挺想與自己相伴一生的人是個養眼的人呢。
越想這些關於公子的事,已經決定要走的她更是一刻也不想停留,恨不能掐個訣瞬移至公子身邊。
她好想他。
還有……
因為東曦山莊門徒出現,逼她比試的事,她心中很重要的一個心事一直在催促她去做點什麼,她沒心思繼續調查蘇誡了。
其實,這項任務她應該已經完成了。
思及此,雲渡恍然驚醒——這任務她已經完成了呀!
當初公子給她安排任務,並未說要實質證據,只需她口述蘇誡的某些行為。
根據蘇誡這半年多來所作所為來看,他並非典型的奸臣,他做的事,說的話,足夠向公子交差了。
“這段時間真是被‘賢良淑德’的家夥迷了心竅了,
居然把這麼重要的事給拋諸腦後,
本來能早點抽身回竹月深的,
竟是因為察覺自己心要變才害怕逃走!
池慕啊池慕,你可真行吶!
你就是頭只知吃喝,不知思考的豬啊!
活該如今要在兩個男人的感情中受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