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4章 寸而尺
“在誆你救阿胤，弒你奠階梯這件事情上，我盡力護你了，我能做的都做了。真的。”
“有一些細節我此刻沒法說，但你一定要相信蘇誡哥哥，我是不想你死的，倘若你沒被救起，功成身退之後我必自刎去向你謝罪。”
“幸好，你還活著。可嘆的是，我苦心謀算多年，眼看就要收尾了，要想的天地慢慢在變好，我想一起生活的女子她……卻不愛我了。我知道自己沒有要求的資格，我只是……只是感覺好遺憾！”
語氣裡充滿了哀傷。
雲渡聞之侷促，“你可別這樣說。”
“其實……在珣州遇見棲葉公子那天，你說你對我手下留情，給我留了生機，我當時就想問，就算你真的對我手下留情，沒一刀將我斃命，但你把我丟棄路邊，萬一我沒被人救起，你怎麼保證我那一線的生機？”
“我……不是很理解。你能告訴我嗎？”
蘇誡眸光不可察地閃爍了一剎，真一半假一半摻著說：
“計劃殺你之前，我花重金向棲葉買了些可死裡逃生的藥。”
“你還記得……記得你當時痛到昏死過去，再醒來的時候我捂住了你的嘴嗎？”
提及當年那一刀，雲渡感覺心上的疤搐痛了幾下，很艱澀地點頭。
蘇誡道：“我餵你吃了凝血閉息的藥，逃過天宥帝眼目，把你丟在離京一邊的路旁……”
他酸苦地笑了一笑，“我給你留了三天時間，相信你不會死的，沒想到你運氣那麼好，居然是遇上的棲葉。你從小運氣就很好！”
“不過這家夥，居然沒跟我說過撿了你回去。難怪那事後，我一直找不到你的去向。那時我能力有限，情報侷限，想做什麼都困難，唉，也是沒有辦法。我只能靠感應堅信你還活著，就像你能感應阿胤那樣。”
“罷了，都是過去的事，我很慶幸有生之年又見到了你。”
蘇誡趕緊將此話題翻篇，怕謊話編多了，漏洞補不上。
聽他說這一堆，雲渡倒沒注意分辨他話哪句真，哪句假，他說得如此情浪湧動，差點就變哭腔了，她實難質疑，只問：
“世上真有凝血閉息的丹藥？”
蘇誡不假思索地道：“問棲葉什麼人？什麼藥沒有。我能吃毒如吃飯，不懼刀劍，就是靠他研製的神藥護著呢。我還沒告訴你呢吧？”
雲渡搖頭：“沒有。”
奸佞難殺原來還有這些因素呵！
雲渡恍然明瞭。
想到思歸喟嘆勸和的話，她又道：
“是藥三分毒，多吃不好，你以後能不吃就別吃，你不是說用不了一年就能將局面翻轉過來，開啟新一面嘛，你吃了那麼多年藥，不怕萬一你……，你傾力書寫的河山，難道不想看它成長？”
“你付出了那麼多心血去打造，它就是你養育的孩子，總不能它才出生，你就不管了吧。你要留著副好身體，助力它扶搖直上不是嗎？”
察覺她口吻裡帶著的心疼、不捨，蘇誡心中一動，嘴角微微揚起，“我很好啊。當然能看著一切往好的方向發展。”
雲渡無法跟他透露思歸說他時日無多的話，只豔澤的美目淺淺而快速地眨動兩下，神色表露幾許悽惻。
她也不想在他不知還有多久的時日裡過度去深究情感中的對與錯，舍與得，平和一些看待便好。
多看好的一面，不辜負彼此心底的真情。
恨只是氣，其他的如珍惜、留念、心疼、感動、以及心尖上躁動的那一絲不知是心動，還是愛絲未斷幹淨的某種東西卻都是真的感情，她騙不了自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