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人前顯聖的話,她幹嘛要學。
可惜黎燼安在煉丹、刻陣、煉器之道上一一敗北之後,就決定不再用外物裝點自己,做個純粹的劍修。
像是金丹期及其以上的修士,都是有識海的,想要交流非常方便,都不用自己張嘴,一道神念即可。
這也是熾炘劍君放棄讓黎燼安繼續在學宮受折磨並折磨別人的原因——不是文盲,聽得懂別人說話就行,哪還能對黎燼安要求更多,要是真遇上了那種萬年老墳,嘴裡嘀咕著以前的語言,想要奪舍的殘魂,那算對方倒了血黴才不長眼地找到黎燼安頭上。
“可以修身養性。”謝懷雪無奈地笑了笑。
“那還算了吧。”黎燼安深沉地嘆了口氣,“我只知道有兩個修身養性但都未成功的人。”
此言一出,謝懷雪就知道她要說誰了。
“我師傅,還有道君兩位老人家,也沒看出她們修身養性成什麼正經東西出來,現在還沒點長輩樣子地打來打去,我前天還看見道君把我師傅一腳踢進泥潭裡,由此可見,此事需要天賦。”黎燼安大言不慚地說道,“我在這方面一看就沒有天賦,這不能怪我,得怪這兩位老人家。”
看到熾炘劍君被淨亭道君踹進泥潭裡,黎燼安不怒反笑,在旁邊撫掌大笑,氣得熾炘劍君要把她逐出師門。
少時黎燼安為了勝過謝懷雪,不蒸饅頭爭口氣,做過許許多多的蠢事,哪怕輸了,都要跳腳叫囂著來日再戰,現在倒是能承認自己技不如人了。
果然人都是一瞬間成長的,未看到天書之前的黎燼安寧願在背後吃苦,也不願給謝懷雪嘲笑她的機會。
謝懷雪用沾著口水的指尖捏了捏黎燼安的臉,小聲嗔怪道:“真厚。”
黎燼安樂得哈哈大笑,笑得差點把謝懷雪捏著她臉的手給震下來,“那也沒了辦法,天道見證過,再厚的臉皮你都要忍著了。”
“還好我甘之如飴,不是麻煩,不算忍著。”謝懷雪說道。
“……”黎燼安兩眼發直,發絲下的兩只耳朵紅得滴血。
清霄仙尊這一手打一棒子給個甜棗的本事愈發爐火純青,用在極燼劍尊身上屢試不爽,就沒有失手的時候。
“所以你到底為什麼非要我看這些書?”害羞過後,黎燼安坐沒坐相地趴在椅子上,好奇問道。
謝懷雪偏了偏頭,“我先前說了,喜歡看你鮮活的模樣。”
黎燼安用她自己的理解重複了一遍謝懷雪的話,“你故意看我被這些書氣得活蹦亂跳的樣子?”
“對。”謝懷雪莞爾。
“為什麼!?”黎燼安已經開始磨牙了。
謝懷雪垂下眼瞼,思索片刻,給出答案,“因為這會讓我感覺到你時刻都在我身邊,不用擔憂我晚來一步,沒有找到你該怎麼辦。”
黎燼安恍爾,終於明白了自己為何非得要看那些寫的就不是人話的東西。
熾炘劍君淨亭道君戚嶺子……她們都不是當事人,都無法承受失去黎燼安的代價,何況是謝懷雪呢。
“得天之幸,我並未晚到。”
“怎麼能是得天之幸呢?不要讓天道得了不該得到的功勞。”黎燼安嚴肅說道,“是你一刻不停地在時空亂流穿梭,我才能安然無恙地回來,是我道侶救我於水火之中,是我之幸,你不許妄自菲薄。”
“是,謹遵極燼劍尊教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