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燼安鳳眸瞬間瞪圓:“不是說好的不提舊賬的嗎?你分明答應過我的!”
怎麼還說話不算數呢。
謝懷雪淡然地搖搖頭,表情有些無辜,很有道理地說道:“我沒有主動提起。”
“……”黎燼安一時之間實在無話可說,只好把腦袋擱在椅圈上,把下巴勒出一道紅印,陷入深深的思索和自我懷疑之中。
這一刻她在思考一個很嚴肅的問題——
她們劍修確實不擅長動腦子,很容易被騙被忽悠,但這不是把她當成真傻子糊弄的理由吧?
“你是沒有翻舊賬,可是你對我實行了打擊報複啊!?”
前者是停留在嘴上的說,後者是實際行動的做,還不如翻舊賬呢,至少她還可以耍賴,而不是無知無覺地跟著看了好多看不懂的東西,光痛苦了,啥也沒記住……
不對,都不是好事,她為什麼要二者選其一!
要選也應該是從她親謝懷雪和謝懷雪親她中選一個出來。
“嗯。”謝懷雪抬手撥起黎燼安被大大困惑填充滿的腦袋,將她下巴上的紅痕撫平,很幹脆利落地承認了這件事。
黎燼安瞪著死魚眼:“這時候你就不敷衍我了?”
敷衍人的時候可以一下子敷衍到底嗎?不要緊一下鬆一下的,她又不是需要在眼前吊著胡蘿蔔才能幹活的驢,還得鞭策一番。
她會假裝自己沒發現自己被敷衍的,真的,信她!
有那麼一個張弛有度,擅長調教人的道侶,就連性格暴烈,脾氣委實不算好的極燼劍尊也徹底沒了脾氣。
謝懷雪失笑不已,指尖自下往上從黎燼安高挺的鼻樑劃到眉心處,輕輕點了點,語氣清淩淩的,“怕你生氣,怕你不明白我的意思。”
這是在敲打她對吧?
絕對是的吧!
黎燼安呲牙,嘴上哼哼唧唧的,但敢怒不敢言。
她可是知道的,這年頭劍修找個道侶可不容易了,外面可是有著好多嗷嗷待哺等著撿別人道侶的壞人,像是清霄峰隔壁的隔壁的隔壁……的主峰就有一個,至今還在為銀月元君沒給她留下一句話而破防的淨亭道君。
還不知道淨亭道君到底看上的是誰,銀月元君和熾炘劍君都有可能,不過是防賊一樣地防著這樣的人準沒錯,她們劍修很潔身自好的,不接受那般討嫌之人的覬覦。
黎燼安在心裡把淨亭道君嫌棄了個遍,無形之中給淨亭道君增添了許多莫須有的風流逸事。
她雖然不敢言,但她敢去咬謝懷雪,把謝懷雪的手指當成磨牙棒,就像安安那個時空,把懷懷的臉啃來啃去,糊上一臉的口水。
謝懷雪就那麼沉靜地看著黎燼安含著她的指尖,眸光晦澀了些許。
偏偏黎燼安還無知無覺,含著謝懷雪的手指思考起來,含糊不清地說著話,“便是不會別域方言又如何,修士用神念交流即可,我就算再學富五車,也沒地方顯擺啊。”
以極燼劍尊樸素的觀念,她要是會什麼,一定要大張旗鼓地表現出來,絕沒有扮豬吃老虎的良好心態。
富貴不歸故鄉,如錦衣夜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