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字眼都很正經,但組合到一起就奇奇怪怪的,讓人忍不住想歪。
黎燼安反扣住她的手。
謝懷雪狀似不解地抬眸看她。
黎燼安帶著幾分悟到了的恍惚口吻說道:“我終於算是明白你說的對我先動心的含義了,在我還是個傻子的時候,你到底在無形之中玩弄了我多少遍。”
愛與欲本就同生,在黎燼安意識到自己對謝懷雪的愛意後,隨之而來的就是鋪天蓋地的慾望,來勢洶洶,不可抵擋,她毫無掙紮地就順從了自己的慾望。
那麼謝懷雪呢?在過往千年裡早早就對黎燼安有著朦朧心意的謝懷雪呢?
清霄仙尊可以坐落於神壇之上不悲不喜,但謝懷雪不能,無情道不是要滅絕人慾,她亦是血肉之軀,有著喜怒哀樂,在那些剋制不住心動的時刻裡,她在想什麼,會埋怨自己不合時宜的心意嗎?
或許剛剛的謝懷雪都是故意暴露,隱晦又直白地坦誠她對黎燼安的慾望。
要不然的話,指望黎燼安能發現這種細微又轉瞬即逝的情緒,那才真的是對她要求太高了。
黎燼安又氣又好笑,氣的是清霄仙尊當真是天下第一能忍之人,但凡她不開竅,就能一直忍下去,好笑的是她們不愧是天生一對,她們都是彼此最大的慾望。
簡而言之,她們都很饞對方。
謝懷雪失笑不已:“什麼話,哪有你說的這般……奇怪。”
黎燼安本來還想和她探討一下這到底奇不奇怪的,話到嘴邊,她倏忽一驚,呆呆地看向謝懷雪,“我放在戚嶺子她們身上的神識醒不過來了,那個地方有些奇妙,壓制高階修士的元神。”
她第一時間在懊惱,剛剛和謝懷雪得瑟一遍她的先見之明,謝懷雪還誇她未雨綢繆,現在豈不是打她的臉!
本來她還是悠悠然的樣子,正是因為她覺得蘭慈不過是困獸猶鬥,掀不起多大風浪,誰知道還沒得意太久就出了狀況。
然後才想起天書後期的內容,寧燭風試圖將謝懷雪囚禁於此處,蘭慈和鐘緋聯手和寧燭風作對,得益於此,趁著仨孽畜內訌,謝懷雪送出訊息,聯絡上道宗前宗主,如此才逃出仨孽畜的魔爪。
在書中出場身負重傷還力挽狂瀾的淨亭道君別說名字了,甚至連個道號都沒有寫出來,只有孤零零的道宗前宗主五個字,第一遍看過去的時候黎燼安甚至都沒看出來這個無名英雌是淨亭道君。
誰會想到光是把這位前宗主的道號擺出來,就能嚇得魔族和妖族退避三舍呢。
就是這一次天書提起了黎燼安,【極燼劍尊也算是一代英傑,可惜中途隕落,清霄仙尊再無舊友。】
也是這一次,孽畜質問謝懷雪心裡想的到底是誰。
黎燼安徹底破防,瞬間從看熱鬧到喪心病狂,要不是天道作祟,她怕是被惡心得當場就潛入清霄峰宰了仨孽畜,根本都不會留著仨孽畜過夜。
因為過於記憶猶深,黎燼安直接記住了那處囚禁謝懷雪的地點——
“撫仙潭。”
“撫仙潭。”
同時響起的還有謝懷雪泛著冷意的聲音。
“那裡曾是一處古戰場,傳聞中是上古神祇隕落之地,每年三月到九月會形成時空亂流,不管是有意還是誤入者十死無生,無一生還,有位出身靈境宗的長老被捲入亂流之中,命燈當場破碎,而在十月到二月,越是修為高的修士進入其中,受到的限制也就越大,像是你我進入其中,實力百不存一。”
是破碎,不是熄滅,準確一些,是命燈當場炸開,神魂瞬間泯滅。
真真正正的死無葬身之地。
在這樣幾近於天威的自然景象中,任何修士都彷彿如浮萍一樣無所依,毫無反坑的能力。
黎燼安對此沒有多大的感觸,修真界這樣的事情太多了,生死有命,只是感慨一句,“這個倒黴蛋怕是又被什麼新奇的熱鬧吸引住了,結果跑不掉了。”
之所以不說這個靈境宗長老不是自願前往撫仙谷的,是因為靈境宗是一群愛好樂子,但更擅長保命和逃跑的混子,在別人察覺到危險的時候,她們早都跑到了八百裡之外。
能讓靈境宗長老都反應不及時的時空亂流,可見其威力。
而現在正是陽春二月。
距離時空亂流的開啟只有一個月不到的時間,若是慢了一步,怕是明年才能見到戚嶺子譚宴衣靈丘三人。
蘭慈確實選了個極好的地方,但凡她們這些做長輩的沒有那麼敏感,怕是意識到不對勁的時候就已經來不及了。
“叫上我師傅,我們三人走一遭。”黎燼安極其穩健地說道,“對了,再和道君打聲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