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孽畜成為了附骨之疽,又感到後悔,這個時候不覺得晚了麼!
還一點本事都沒有,光讓她幹活,這也就算了,不僅不支援她的工作,還兢兢業業地扯她後腿。
早知今日,何必當初!
黎燼安是不將她們放在眼裡,但是如果孽畜一直打不死,死了之後又複活、活了又牽扯出無數幕後黑手……
她深深地閉上了眼睛,已經開始提前預支煩躁的情緒了,想一劍攮死這群鬼東西。
命玄,在天書後期乃是蘭慈手下忠心耿耿的得力幹將,此人從修真界一流宗門浮屠谷叛逃,成為蘭慈的屬下,為虎作倀,作惡多端,背地裡將修真界當成自家後花園肆意地採摘,殺人越貨都是家常便飯。
此人乃是蘭慈手中最利的刀,指哪打哪,為蘭慈攫取了無數資源財富,要不然蘭慈一個全家被屠,血海深仇都報不了的孤兒,可沒有底氣和妖王鐘緋、魔尊寧燭風相爭相鬥。
別看鐘緋蠢兮兮的,其實她的家底最為豐厚,不僅手握大妖遺澤,中後期還拿到了妖王母親的遺産,而寧燭風就更不用說了,弒父上位,坐穩魔尊的位子後,整個魔族都要受她的調遣。
要不用些歪門邪道的法子,蘭慈心計再深,也追趕不上那麼大的差距。
不過天書的描寫不會如此直白赤裸,說什麼死去的修士和勢力都惡貫滿盈,這麼做不過是替天行道罷了,還將這一切歸結於命玄的自作主張,以及對蘭慈笨拙、不會表達的忠心上。
而淩虛是天書中蘭慈後來的道號,那時候的蘭慈可不是現在的倒黴樣,人人稱贊,光風霽月,從仙尊弟子搖身一變成了一方強者,至於命玄的叛逃對她來說算不上道德問題,畢竟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隔段時間都有這樣的事情發生,並不稀奇。
再者說,這是浮屠谷和蘭慈之間的私事,外人也無法譴責。
這些事情的共同點在於都是天書後期劇情,不該是現在的蘭慈能知道的。
黎燼安最不希望看到的變故終究還是發生了——孽畜被她們極燼峰打壓得太深,灰頭土臉到毫無主角風範,觸底反彈之下,開始反撲。
不過黎燼安自然是不後悔的,也不覺得戚嶺子譚宴衣靈丘三人這麼做有什麼不對,既然知曉敵人是誰,還放任自流,任由她們發展壯大,那才是蠢人幹蠢事。
而且她們極燼峰的傳統就是睚眥必報,讓仇恨過夜,只能算是她們實力不夠,需要加大強度練劍修行。
在黎燼安思索之際,謝懷雪眼眸沉靜,抬手撫上她蹙起的眉心,似是要一併撫去她的愁緒。
“在想什麼?”
“想你。”聽到她的聲音,黎燼安嘴比腦子快,極其順口地答道。
說完她才反應過來,飛快地看了一眼其她人。
很好,戚嶺子三人擠在牆角自覺罰站,嚴肅地盯著自己的腳尖仔細觀察,像是非得從中感悟出什麼金科玉律的大道理,不感悟出來決不罷休似的。
尹長老就沒有這麼刻苦鑽研的精神了,她只是滄桑地揹著手站在窗前,憂傷地眺望遠方。
這下她不僅覺得她的古生峰髒了,她覺得自己也髒了,終歸還是對邪惡勢力的邪惡頭子妥協,她再也不是那個想著救濟天下人,對著師傅鄭重許下誓言的單純少年人,她現在多了一個給病人家屬空出地方,好讓她們旁若無人地親暱說悄悄話的壞毛病!
師傅,徒兒對不起您老人家的諄諄教誨啊!
尹長老會永遠記得這沉痛的一天!
和謝懷雪對上目光的黎燼安可疑地停頓了一下,複又理直氣壯起來,她覺得自己說得沒錯,她就是為了擺脫天書劇情,改變她和謝懷雪的命運才那麼費勁巴拉地想要搞死孽畜,這怎麼不算是對謝懷雪的心心念念呢?
“你站在我面前,可我還是好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