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那樣鮮活,比夏日的暖風還要炙熱有活力。
自那之後,每日午後,少年都會準時出現在牆頭,也不說話,就那麼直勾勾望著廊下小憩的連頌。
每每看不過片刻,又會紅著臉消失在牆頭。
如此過了十天半個月,從未再與連頌說過半句話。
又一次冷不丁瞧見一顆人頭支稜在牆上的連夫人驚懼地拍拍胸脯:
“頌兒,那趙家大郎可曾與你交好?要不你同他說說,叫他不要再日日來牆頭了,娘年紀大了真的不禁嚇。”
連頌放下手裡的詩集,點了點頭。
於是,當第二日,那個腦袋準時出現時,連頌放下手中的蒲扇,朝他招了招手。
“哐當——”
那少年消失片刻,很快,再次出現在牆頭。
這一次,他沒有猶豫翻過牆頭,然後站在院中,看著連頌不安地絞著手指。
“公,公子,你喚我?”
這人生得人高馬大的,對著他卻又羞又怯,一副小媳婦做派,看得連頌想笑。
他也確實笑了,“嗯,你過來。”
眉目如畫,如雨打芭蕉,少年幾乎看痴了。
他慌亂地走了幾步,來到連頌身邊,卻僵直身體,越發顯得侷促。
“別怕,我又不會吃了你。”
連頌隨手遞給他一杯清茶:“請坐吧。”
“哦!”少年神情雀躍了些,乖乖在早就準備好的藤編椅上坐下。
“所以……你為何我日日看我?”
“咳……咳咳咳……”少年像是受到了極大刺激,一口茶還沒嚥下,咳得撕心裂肺。
脖子上的青筋暴起,狼狽又好笑。
連頌無奈搖頭,等他終於平靜下來,才道:“日後別再看了。”
“為何?”少年似乎是急了,顧不上自身狼狽的儀表,那雙烏溜溜的大眼睛盛滿了不解。
“是我……妨礙到你了嗎?”
連頌垂眸,沒有說話。
“對不起!”
身邊人猛地起身,鄭重行了個躬身禮,“我不是故意的……我以後……不會了……”
終究還是孩童心性,連頌並未打算與他過多計較。
少年最後深深看了他一眼,翻牆走了。
此後多日,連頌於廊下唱曲、賞花、讀書、避暑,都未再見那雙溜圓靈動的眸子。
只是偶爾,會收到一份放置於小幾上的小物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