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鋮對他很好,他卻是個竊取熹國機密的細作,等季鋮發現了,他會不會念在他傳遞的都是假訊息的份上,放過他?
抑或是,捨不得他?
可是沒有。
季鋮將他千刀萬剮了,在他最歡喜的那一日。
再次醒來,他又在前往熹國參加賞花會的馬車內。
這一次不同,他竟然,見到了那個叫岑雙的人。
他沒死。
他好幸福啊,坐在熹國頂頂尊貴的男子身邊,那個攝政王,滿心滿眼皆是他。
他聽琴的時候為何蹙眉?是聽懂他內心深處的哀傷了嗎?
連頌不由對那個叫岑雙的少年産生了一絲好奇,他在動亂時第一時間沖向岑雙,在他慌亂時安慰他。
就好像,這樣就可以彌補前世那個不被選擇的他自己。
他也想跟在岑雙身邊,回味被偏愛的滋味,卻也怕他經歷同自己上一世那樣的傷害。
季求柘和季鋮,都是季氏皇族,他們本質又有何區別?
那夜,連頌坐在石階上,同岑雙一起等人。
實在壓不住內心的好奇,他問:“你愛他嗎?”“愛他也要殺他嗎?”
得到的答案,叫連頌重生以來一直縈繞在心中的鬱結豁然開朗。
岑雙說得對,負他之人,都該死!
……
連頌微微一笑,美得動人心魄。
“好歹我是你表兄,總不至於將你這叛國賊殺了吧?”
他說著,瞥到岑雙身後男人猛然淩厲的雙眸,唇角的笑意愈發深了。
真好,這個是真心的。
他可以放心回去了。
“岑雙,知音難覓,這把琴,你若願意,請好好保管。”
連頌說完,鄭重行了個告別禮:“山水有相逢,咱們,後會有期。”
“三殿下保重。”岑雙珍視地將琴抱在懷裡,“我會好好保管它的。”
“嗯,如果可以,替他取個名字。”
連頌最後是帶著喜糖走的。
糖自然是季求柘臨時叫永伯包的,看在他是第一個來送成婚賀禮之人,又沒打算搶他老婆的份上,送包喜糖也沒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