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先好好休息,我去做飯。”廖昱說完,沉默地起身下樓了。
此時,強撐的堅硬和鋒利都變成了惶恐和無助,徐景雲看著腳腕上的鐵鏈,想到自己求饒怒罵通通用過一遍,廖昱依然不肯鬆口的樣子,心裡就一陣來氣。
他後悔自己當時去看心理醫生的時候沒有讓廖昱也順便做下檢查,不然何必到今天這一步。
就是不知道廖昱是前期真的偽裝的很好,還是遇到自己以後病情變得嚴重,不然怎麼當時第一次碰到於則然的時候,他沒有瘋的這樣明顯。
自己是絕對不能被困在這裡,得想個辦法讓廖昱心甘情願的把自己放出去,不然顓臾一定會跟著完蛋的。
徐景雲頓了頓,為這個時候還在考慮顓臾的自己感到生氣。
清醒一點!徐景雲!你現在可是被一個變態囚禁在家!雖然他好吃好喝的伺候你,給你買所有你喜歡的裝置,可他讓你失去了自由!
把自己哄好,徐景雲又恢複了面無表情的狀態,廖昱現在油鹽不進,好像鐵了心要和自己幹到底,自己可以請假休息,可是公司離不開人,在等幾天,等到顓臾必須由廖昱回去主持大局,自己就趁機逃跑。
他摸了摸腳腕上的鎖鏈,搞科技的就是這點不好,一味地依賴電子裝置,不知道有時候暴力更好用。
廖昱端著飯上來的時候,就看到徐景雲正一臉好死不如賴活著的樣子仰躺在床上,腳上的鐵鏈被他抖得嘩嘩作響,翹著二郎腿像個大爺似的,看到他上來了,立刻把頭一撇,一副不想多看他一眼的樣子。
廖昱頓了頓腳步,還是端著託盤走到了他的面前,“景雲,先吃點飯吧。”
他說話的姿態要多低有多低,語氣要多卑微有多卑微,要不是腳鏈還隨著自己的動作響兩聲,徐景雲還以為是自己囚禁了廖昱呢。
明明是嫌疑人,卻偏偏把自己包裝成受害者,簡直倒反天罡。
“裝什麼可憐?難道是我逼著你囚禁我自己的嗎?”徐景雲冷笑一聲,指了指床頭,“飯放下,你出去,看見你沒胃口吃飯。”
他張牙舞爪,搞不清楚狀況的人說不動真的會混淆兩人的身份,廖昱默不作聲的出了房間,他還是這樣好脾氣,好像徐景雲說多麼難聽的話他都不在意。
但只有徐景雲知道這都是假象,這人最小心眼兒,睚眥必報還總有一套歪理,能把自己所有不合理的行為找個理由合理化,能把徐景雲各種意思解讀成對他還有情意。
蛤蜊蒸蛋,山藥排骨,還有一份米飯和一碗海鮮湯,徐景雲盤腿坐在床上,慢慢吃了起來,他可不傻,學著別人一哭二鬧三絕食,真要絕食了,他跑都沒力氣跑。
一份飯被吃得幹幹淨淨,徐景雲喊了一聲,讓廖昱上來收盤子,收完以後又嫌棄臥室裡都是飯味,自己聞著不舒服,吵著讓廖昱收拾幹淨,自己要出去呼吸新鮮空氣。
廖昱沉默地看了一眼空空如也的飯碗,又看了一眼徐景雲不滿的表情,深吸一口氣,解開了徐景雲腳腕上的鎖鏈。
非常複雜的一串密碼,他手速很快,絲毫沒有避開徐景雲,這條鎖鏈明明還有一個指紋解鎖,他卻仍然選用了最樸實的密碼解鎖。
徐景雲的臉色變了又變,最終定格在不屑一顧上。
顯擺什麼?就算自己沒看清沒記住,自己也不會用這種手段的,鋼剪完全一剪刀的事情,在這裡搞這種花裡胡哨的,他跟只鬥勝的小公雞似的,昂著腦袋出去了,廖昱一個人在屋子裡把通風換氣全部開啟,又放了徐景雲最喜歡的茶香香薰。
徐景雲也不是為了刁難廖昱才下樓的,他記得以前廖昱給他買過一套裝置箱,德國進口的,裡邊有一個鋼剪,非常適合自己逃跑,放哪裡來著?
他在客廳轉了一圈,自以為很隱秘的探查了許多角落,終於想起來這套工具被自己扔在客臥的櫃子裡。
看到廖昱還沒出來,徐景雲輕手輕腳的上了客臥,果然在櫃子裡找到了那套落灰的工具,工具箱不小,鋼剪也暫時沒地方藏,徐景雲小心翼翼地把東西放回原處,裝作無事發生的樣子回了客廳。
主臥裡的換氣裝置是顓臾的頂端産品,兩分鐘後臥室裡的味道就消散得一幹二淨,但廖昱沒急著出門,他知道徐景雲不是個坐以待斃的人,現在肯定想辦法逃走呢。
果然,監控裡,徐景雲探頭探腦的進了客臥,找到了那套他特意留在櫃子裡工具,笑得眼睛都眯起來了,廖昱也想跟著一起笑,可笑著笑著,他的眼神沉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