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深沒有說話。
“我知道得太晚了。”林驚晝很輕地說。
餘深嗤之以鼻,但最後還是說:“算了,我說什麼你也聽不進去,反正我會給你保守秘密的。”
林驚晝又笑了,他說謝謝,還說了一句認識你真好。
餘深一把用被子矇住頭,大聲地說:“睡覺!”
第二天是排練日,這期街頭表演的曲目之前已經定好,來大理前大家都是各自練習,現在嘉賓到齊,要抓緊時間合上幾遍。
張裕舒是在傍晚出現的,他一個人來的,到了現場也沒打擾他們。他拿出電腦,找了個空位就開始線上辦公。
餘深看到張裕舒的時候,吃了一驚,他想,金主做到這份上,也挺罕見的。
居然還特意過來陪著錄節目。
張裕舒沒什麼領導架子,晚飯甚至是跟著工作人員一起吃的盒飯。
這天錄制結束得早,他們在大理的第一次街頭表演選在了日出時刻的龍龕碼頭,導演組囑咐他們要早點休息,明天早上六點就得到達碼頭做表演前的準備。
林驚晝過來跟餘深說,他要和張裕舒去散散步,讓他先去洗澡。
這個民宿離洱海很近,走過去只要五分鐘。
餘深點了點頭,還很操心地囑咐他,要注意影響。
餘深回到房間,正準備洗漱,一陣響亮的手機鈴聲突然響起,來自某個戀愛腦忘拿的手機。
餘深好心幫他接了,來電人是他的經紀人,說有要緊事。餘深好人做到底,拿著他的手機出門去找他。
這裡不是洱海的熱門區域,一到晚上就沒有遊客了,餘深走出去,隔著老遠,就看到並排在散步的那兩個人。
月亮懸掛在天上,上面蓋著雲,就有些朦朧。
這裡的夜晚顏色比別的地方都要淡,天空泛出淡淡的藍,月光傾瀉下來,映在水面,被洱海的波濤搖晃著,如同綢緞。
兩個人就在這樣的月色下走,中間隔著一點距離。
餘深再走近一點,剛想喊許驚洲的名字,就看到張裕舒突然在他面前蹲了下來,微微偏頭,說了句什麼。
許驚洲笑起來,趴到張裕舒的背上,用手臂環住他的脖子。
張裕舒把他穩穩地背起來,調轉方向,朝民宿的方向走。
餘深莫名有點臉紅,他下意識轉身,趕緊往回走。
一陣風經過,卷過餘深的頭發,又撲到後面兩個人的臉上。
林驚晝把下巴架在張裕舒的頸側,很親暱地貼著他,用撒嬌那樣的口吻講:“都賴你,我膝蓋現在還疼呢。”
張裕舒淡淡地“嗯”了一聲。
林驚晝用手拍他一下:“嗯你個頭。”
張裕舒沒說話,只是託著林驚晝的手又往上送了送。
他們的背後,是泛著銀光的洱海,如同魚的脊背。
林驚晝偏過臉看他,很稀奇地講:“你剛剛笑了。”
“才沒有。”張裕舒不承認。
月夜的潮汐,和上了張裕舒的腳步聲,一浪吻著一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