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通話畢,俞文青雙手插兜地微微後仰,斜睨著眼睛看他。
沈從年似乎是憤怒了片刻,然而很快又掩入面具之下,右手搭上溫莎結的一側,輕輕一扯,就將這條領帶扯落了。
沈從年依舊是面不改色:“俞先生,今日我只是來做一些簡單的資訊溝通工作,不會耽誤您太長時間,如果您現在有空,我們不妨直接開始吧。”
這讓俞文青有種一拳打到了棉花上的無力感。
俞文青又一次冷笑一聲,卻不知嘲諷的是誰:“好啊,開始吧。”
這一場,沈從年從頭至尾都掛著公式化的笑容,語氣認真,神情專注,一舉一動都妥帖得體,完美地讓人挑不出一絲毛病。
這樣一個認真工作的apha本該讓人心動,俞文青卻只看著那雙薄情的眼睛,想把他的面具撕下來,最好撕得粉碎,讓他永遠也戴不上。
“俞先生,”沈從年站起身,向他伸出右手,“感謝您的配合,我就不多打擾了,下次再見。”
俞文青跟著站起身,卻是居高臨下地望了那隻手半晌,而後握上,指節用力地攥住,不留一絲縫隙:“沈先生,下次見面,希望在我的床上。”
沈從年的眸子暗了暗,掀起眼皮瞥了他一眼,接著把手抽出,不鹹不淡地說了句:“俞先生還是不要開這樣的玩笑好。”
“玩笑?”俞文青輕笑一聲,把手插回兜裡,輕輕摩挲著指尖,“沈先生才是不要說笑的好,我俞文青從來都是認真的。”
言畢,俞文青揮揮手,也不看他:“inda,送客。”
inda早就看出這倆人之間的貓膩了,左右瞟了兩眼,按捺下心中的驚濤駭浪,把沈從年送出了門。
inda原想把沈從年送走就趕緊回去問八卦,卻沒想到沈從年先留住了她。
“你是俞文青的秘書?”當著inda的面,沈從年卻不叫“俞先生”了。
“是,怎麼了?”
沈從年先是看了她一眼,又緊跟著把視線投向身後的那道門,低聲道:“麻煩你看著點俞文青,別再讓他喝那麼多酒了。”
方才交談的時候,沈從年嗅到一絲資訊素的氣味,熟悉的甜花香裡夾雜了一絲似有若無的酒氣,雖然只是一瞬,沈從年卻還是不得不感到憂慮。
“他先前酒精中過毒,最好還是控制一下吧。”沈從年給自己找了個很好的藉口:“我們也不希望在塵埃落定之前,俞先生就先出了什麼事,何況,我也只是個小小官員,若是俞先生真的出了什麼事,我擔當不起。”
言罷,沈從年沒有絲毫留戀地大踏步離開,在inda有所反應之前,就已經先一步離開了她的視線範圍。
“老闆……”inda立在門口半晌,又猶猶豫豫地開口,不確定要不要把沈從年的話如實轉告。
“怎麼了?”俞文青背對著門,手上不知拿了什麼東西,正低著頭把玩。
“沈先生說……讓你少喝點酒。”inda最終還是把沈從年的話說出來了,畢竟她是俞文青的秘書,俞文青才是她的老闆。
inda看見俞文青背對著她的身形似乎頓了兩秒,然而又只是淡淡地“嗯”了一聲,什麼都沒說,也什麼都沒問。
她想她大概是鬧不明白這倆人的愛恨糾葛了,也不再多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