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文青也不知道他怎麼就到了這地兒,可思來想去,這兩個月的時間裡都追著沈從年跑了,猛然一閑下來,他還真不知道該去哪了,記憶裡自己獨身一人的時光好像變得很遙遠了。
臺上的樂隊揮灑著激情演出,臺下的觀眾人擠人的歡呼捧場。蔣奇喜歡的那個oega,正是這支搖滾樂隊的主唱,一個面龐乖巧,嗓音卻野的oega。
這反差似乎吸引了很多人,臺下的每一位都高舉起他們的雙臂,隨著音樂的節奏而不斷搖擺。俞文青被夾在其間,卻好像無形地隔了層牆。
兩小時的演出終於結束,蔣奇在拐走樂隊主唱之前,好心地勸慰了他一番:“一個apha麼,不見就不見了,他還能丟了不成?你聽我的,出門遛兩圈,等你天南海北地轉回來了,早就記不得這號人物了。”
俞文青覺得他這話是歪理,然而除了照做,他也想不出別的主意了。
他為沈從年的失蹤魂牽夢繞了一個多星期,這一個星期裡他幾乎什麼都做不了了,每天睜眼閉眼,就是檢視沈從年的訊息——當然,他什麼也沒得到。
俞文青沒意識到這有什麼不對的,直到前兩日家人給他通了影片。
俞文青生活在一個很好的家庭裡,他的父母都是政府的在職人員,官位還都不低,那位剛剛上位的宋主任更是他從小叫到大的“宋姨”,除了不能像蔣奇那樣肆無忌憚地炫富,他二十年來的生活,可謂是順風又順水。
自幼捧在手裡長大的孩子,一點點變化就能在父母眼裡放得很大。
俞淩和尚微幾乎是一瞬間就看出了他的低氣壓。
“怎麼了兒子,最近在學校過得不好嗎?”
直到父母關切的話語傳來,他才恍然意識到自己拉長了臉。
俞文青想讓自己笑一笑,卻發現怎麼也笑不出來,於是只好顧左右而言他地談起了最近變化無常的天氣,叮囑他們添衣保暖。
俞淩欣慰地笑了笑,眼底顯出些許的疲憊出來。
俞文青見了,又忙讓他們注意休息。
尚微頷首,嘴角掛著淺淺的笑意告訴他,最近有些麻煩事兒要忙,等忙完了這陣,就去學校裡看他。
俞文青一口應下來,又隨口聊了兩句生活日常,那頭的俞淩便匆匆掛了影片。
俞文青知道,他的父母總是這樣忙碌,然而縱使他們再忙,卻也總能抽出時間來陪伴他,他的成長時光裡,父母從未缺席。
又過了兩日,俞文青左右等不到沈從年的回歸,索性採納了蔣奇的主意,當真約著兩個朋友一塊兒出門玩了一圈。
新鮮的景色與新鮮的人,俞文青置身於廣袤無垠的天際裡短暫地忘卻了沈從年。
然而等他回了學校,又一次踏上這片土地時,心頭又不可控地想起這個人,不知不覺裡,這個名字已經在他心上刻下了不深不淺的印記。
電話依舊是沒人接的,簡訊也是沒人回的,俞文青好不容易恢複的好心情,又一次被拉入了海底。
他忽然覺得厭煩極了,再也不想再找沈從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