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給自己找了個很理所當然藉口——年輕人麼,總要做點叛逆的事兒。
可他又想,若是換了旁人,那他定是不願的,於是他又想著,也就沈從年一個apha了。
想通了的俞文青又重新抱著新的祈願,在蚊子的包圍裡蹲守了兩日,終於如願以償地讓他等到了沈從年。
一見面,俞文青就開門見山道:“沈從年,我們戀愛吧。”
清淩淩的陽光裡,沈從年望著剛從草叢裡鑽出來的俞文青,頭發上還沾著一片樹葉,喜形於色地說了這麼一句傻裡傻氣的話。
他實在疑心這是一場特別的大冒險遊戲。
沈從年詭異地盯了他兩秒,又靜靜地等了半晌,直到確定了這人不會突然打著“大冒險”的名義逃竄後,這才一臉見鬼了的表情,貼著牆根快步走了。
俞文青沒想到他會被拒絕,更沒想到會被這樣拒絕,連句話都沒有,活像見了神經病。
想他順風順水二十年,要什麼有什麼,這還是頭一回遭人拒絕。
這一瞬間,俞文青突然被激起了極大的興趣,渾身細胞都戰慄著興奮,那感覺像是童年玩過的某種闖關遊戲,而他的通關目標就是得到沈從年。
第二次表白,俞文青吸取了上一次失敗的教訓,特地從花店裡訂了一束最漂亮的鮮花,把自己打扮得清爽又幹淨,在沈從年下班的時間點守在了西餐廳的門口。
沈從年從西餐廳裡換了服裝出來,一眼就看見了孔雀開屏似的俞文青。
西餐廳的下班時間很晚,晚到路上連個行人都少見,只有黃澄澄的路燈冷清地照著,不知名的飛蟲“畢畢剝剝”地撞著。
俞文青就站在最近的那盞路燈下,抱著一束路燈一樣橙黃的“火焰”,靜靜地候在那。
沈從年慢吞吞地走下了最後一個臺階,目光不確定地左右看了幾圈,眼見著身邊的人都散了,這才艱難又不可置信地確定,這人是來找自己的。
沈從年想起上一次見到這人的場景,眉頭又皺了下。
他這算什麼?表白?追求?他分不清,也想不通。
他想這也許是一場遊戲,又可能是一場賭約,他想他可以透過細枝末節串聯起他的目的,可他今天實在是太累了,他只想回到寢室好好躺一躺。
於是俞文青的第二次告白,又以沈從年忽視他而告終。
反複的失敗並沒有打擊到這個心比天高的年輕apha,反而意外地讓他更加興奮了,他越追沈從年,就越覺得他可愛、特別、與眾不同,他以一種勢在必得的心,陷入了這一場長久的追逐之中。
第三次、第四次……他屢戰屢敗。
直到了那一天,俞文青也記不清這是第幾次告白了,沈從年終於揚起了笑容。
那笑容著實好看,映著午後柔和的陽光,耀得俞文青都晃了神。
沈從年照例對他手捧的鮮花視而不見,卻笑著問他:“你傻不傻,反反複複追一個不可能的人,何必呢?”
明明準備了那樣多的花言巧語,偏偏到了這時候,腦子一下就宕機了。
俞文青覺得那些個話語都太輕浮了,配不上沈從年。
他呆呆地問:“為什麼不可能?”
他發問的模樣實在是太認真了,認真到沈從年都被他唬住了,也低著頭思考起來,半晌,他才答:“我們是不同世界的人。”
俞文青不明白他這所謂的“不同世界”是怎麼一回事,他從小到大的經歷都告訴他,沒有什麼是不可戰勝的。
然而他還沒來得及說話,沈從年又道:“但我們可以先試著做朋友。”
朋友?聊勝於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