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非但不承認,反而更堅定於自己的習練方式。
他一邊將刀慢慢放下去,一邊冥想著所有的招式,忽然沿手突向前,僅一掌力忽然激起了一道刀起,隨之將那熟記的刀法完完整整演練完畢。
“老祖宗的東西並非只有一條路可以走,他們就像我所練的刀法一樣,他們是鮮活的!所謂世間留存的刀法多是以猛力悍敵,可這經脈圖加以功法後所成的效果絕非以往!”
“怎麼個說法?”
“氣流於刀而刀快,法藏於刀而刀精。廿七極所著狠厲之刀往往忽略了刀法最為關鍵的東西,那就是快與精,快則講究出刀與收刀,精的門道卻正是他們最稀缺的東西,如今我參悟奧秘也無異於是新的刀法將從這裡開始!”
對馬敬乾的功法言說老師傅不大明白,但聽著倒有那麼一點相似。
他由此往前回想了起來,好像曾經有人也這麼說過,可是現在卻想不起來。
馬敬乾痴迷於刀的感情超出了老師傅的想象,他不敢想象眼前性格乖張的馬敬乾腦子裡究竟裝的是什麼,從他所述的言語中,他對於刀法的研究已經與刀客們所追逐的形成了兩個道路。
一個對於醫術精益求精的人,只要與醫有關,他絕不會再有其他的想法,況且與之相悖的刀法論述大大超出了對於德行的考驗。
遵從祖上所傳,醫行有醫行的規矩,而今破了規矩卻是自己,頂著煎熬眼看著規矩不斷被這個紊亂世道一一打破,老師傅半承認著馬敬乾的追求。
當老師傅以沉默表示許可,敬乾對於自己追求的刀法更有了信心。
“楊伯,這門刀法我決定命名為‘摘星刀’,總共三十三式,速如電光火石,極可劃空日月摘了星辰!”
刀法三十三式提醒了老師傅,他恍然記起了當初同樣言說此刀中原理之人。
按照尋常的刀客,刀法的梳理一般以門派為主,可馬敬乾所著的新刀頗有一個人的蹤跡,那人便是過去的一場噩夢,那個蕃僧。
“刀的極致,速與精的追求,倒是有個更為貼切的名字!”
“什麼名字?”
“一眼冬夏!”
老師傅訴說道。
一眼冬夏原是刀中不二的極高追求,它本分離於傳奇述說裡對於過去將來的總結,脫胎於萬載春秋中的一門刀法。
至於萬載春秋的離奇境界,恐怕在人世已經很難再見到,依照老師傅曾經根據山中草木的生長所推斷出來的結果,那恐是將一場奪人性命的造化鋪滿大地的邪異法門,從中可臨摹出的詭秘畫卷就如千家寨當今的模樣。
“呵,這就是被禁止的刀?依我看,是世間的人吃飽了肚子沒事做杜撰出來的東西!”
“休要胡說,天地的通理非人力所為,有時候你不得不信!”
老師傅望洞外一指道:“你看看千家寨!終年冬眠哪裡有生機氣象,全拜這造化所賜!”
馬敬乾仍舊不相信千家寨邪異的景象來自於一個被人所詬病,被江湖謊言所矇蔽的蕃僧。
“那麼你都說了,我今日所成刀法遠非禁刀,又何必去顧忌?”
“你體內氣脈紊亂,六常倒顛,雖然今不至於成那般邪氣,但要是這軀體承受不起,必將有害無益!”
“我能有那群腌臢之輩齷齪?他們顛倒黑白擾亂是非,叫世道攪和成一團亂麻,他們眼裡哪裡還有對生命的尊重?我就算是練了禁刀也只是害了自己身體,何來那麼多恐慌的傳說阻塞?謬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