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楊嬰一點也不覺得奇怪,他看到懷義好久沒有發過愁的臉上竟有些悲傷。
懷義半蹲著身子,他一邊將焦炭搓成灰,一邊嘴裡呢喃著。
“好長時間了,洋芋又趕上了好時節,兄弟你說我不是你們七傑,所以我不懂吃洋芋,哈哈!”
突然的悲涼在火光裡填上了一把油,有那麼一瞬,楊嬰在無意中好像看到了火苗中一個瘦峭的身子騎著一匹馬,揹著一把厚重的大刀笑臉盈盈地走出來。
懷義好似忘乎了自己,開始他抽泣的聲音不敢太大聲,最後終於憋不住一巴掌扇在自己的臉上。
那一把掌清脆又響亮,嚇得楊嬰回過神來看時,懷義已經泣不成聲。
“懷義!”
“懷義…你小聲點!”
周圍是平坦的穀場,外圍築的籬笆前是一處草澗,那草澗雖不影響穀場打穀,但足有一人高的雜草叢生了幾乎有二三里路。
秋後總有野物在這裡活動,但今天發生了這樣的事後,楊嬰一直覺得那草澗漫鋪的地頭總給人一種不踏實的感覺。
馬敬乾,這熟悉的名字在過去是仁義莊上當仁不讓的英雄人物,而在複雜的今天,只要有人再提起這個名字那引來的就不止是師爺的不滿。
可是直到今天,仍然有許多人心裡惦記著這個名字,恐怕有些人一生都會為這個人的離去惋惜,有些人都會為這個人的屍首消失而膽寒一生。
楊嬰剛走過去,懷義就又大哭了一場,也許對於他們的情義楊嬰並未深入,可馬敬乾的離去楊嬰至今都有些蹊蹺。
“人都已經沒了,活著的人還要必須堅強,雖然對於敬乾我沒有過多的瞭解,可在短暫的相識之中我能感覺得到他絕非是雄震人所說的大奸大惡之人!”
一些兄弟明知其中有蹊蹺卻從馬敬乾走後再也沒有提過一句當中的是非,對此,懷義忍了很久,直到一起走過來的人一個個離開後他再也無法堅強。
今年的秋收相比去年讓懷義更加的孤單,雖然東鎮他與東鎮的啞巴女人已有了一個孩子,可是未來要在哪裡繼續他再找不到理由。
之所以留在這裡是保守了一個只有自己知道的秘密,這個秘密他承受不起,因為有關於頭領大婚期發生的事讓懷義的心從此疏遠仁義莊。
而今日目睹徐元的手伸來的地方已經遠不止是當初逼走馬敬乾時的謹慎,懷義由怒而怨,終於在這個夜晚他再熬不住了。
“楊堂主,你告訴我,過了四門我是不是就已經不是仁義堂的人?”
懷義突然發問讓楊嬰大驚,關鍵的時候怎能少了一位實實在在為雄震,為仁義莊效力的兄弟,何況以懷義特殊的身份,即便頭領革免了他堂主的職,但也不至於如此啊。
面對這個問題,楊嬰有些猶豫。
他稍微思考了一會兒,拿起洋芋掰成兩半送一半到懷義的手裡。
“兄弟你是怎麼了?秋收還有很多事要忙,況且雄震一天比一天好,我們都盼著真正能在西北立足的一天,可到那時…到那時怎能少了你?”
“有婆娘跟孩子後,現在我非常地想家,不知道甲堂可不可以疏通個機會讓我回雄震做個普通的鎮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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