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夥兒都歇息了歇息了,趕明兒打上號,扎號袋,今年啊就算是忙活完了!”
這時,一捆紮得緊實的草垛子忽然掉了下來正好砸到了懷義的頭頂。
樂得楊嬰大笑了起來,可他笑著笑著臉色忽然間變了,他匆匆走到懷義面前從耳朵上取下一根草穗。
他取到手裡裡捻了捻發現,那一骨朵兒的青稞穗裡還滿滿實實填裹著未清理乾淨的青稞。
看到這株穗,他臉上漸漸由笑容變成了惆悵,緊挨著懷義靠倒在谷堆上繼續翻找,僅從一捆青稞穗上順手就抓來了好幾株未清理乾淨的青稞。
他將隨手捻來的青稞剝了一個手掌端在了眼前,眼裡卻有一股說不出的滋味。
“忙活了半天,忙活了個什麼啊?”
楊嬰聲音拉著哭腔,懷義有些不解,他立地一腳踹飛地上的鋤頭道:“瞎使的什麼勁,唉!這要是今日打下的穀子都是這樣的,那麼還有大半等於說是當作雜草了?”
楊嬰點點頭,他望著大片已經堆積好的穀草說不出話來。
而就在此時,懷義看到西穀場五里左右的山道子上有幾簇星火。
“哎哎!有人來了!”
他立馬將楊嬰喚醒。
“徐元!”
楊嬰恍得心中一亮,他當即明白了今天的幫襯是另外一個結果即將來臨。
此時,西邊天將近黑麻糊,穀場倉庫有馬燈,至少在這塊兒還算能看得清周圍。
“孃的!他好像還帶著人來了!”
等那邊的火把越來越近,懷義立馬就緊張了起來,他從這頭看得非常清楚,徐元此時帶來的正是平日裡的那群潑皮之流。
他說著挽起褲管從地上撿起來一把木鍬向著那邊放聲喊道:“何人來?怎麼偷摸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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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我是奉師爺令來接手的!”
那邊回應的人是徐元得力的副手木匠,自從徐元掌了師爺後,木匠是一日比一日更加大膽,而他如今竟然連甲堂的堂主都快要不放在眼裡了。
楊嬰生性較為靦腆,他處事的第一要訣就是和氣。而在這次秋收中,懷義非常清楚徐元派來木匠這等莽撞漢就是來砸場子的。
那木匠的作風簡直與徐元如出一轍,他騎著一匹亮鬃大馬,直到走到穀場院子裡的時候都沒有從那馬上下來。
他騎著大馬慢悠悠走到穀場中央,左右看了一眼穀場的周圍,咧嘴不屑地一指著一處谷堆笑道:“甲堂都是拿筆桿子的人吧?幹起活來就像折了手腳,你們看看,都上來多少車糧和草了,就這麼胡亂堆在地上?”
這話剛剛說罷,後頭跟著的那群潑皮都鬨笑了起來。
楊嬰生怕懷義沉不住氣,從他們進來這院子裡就一直緊緊抓住懷義的一隻手腕。
而這恰好剛剛被木匠看在眼裡,他刻意大笑著裝作差點從馬上翻下來的樣子朝著身後的潑皮們指點道:“學著沒學著沒?沒有女子耍,男人照樣玩的通,想不到堂堂的甲堂堂主與糧管有龍陽之癖好呢,嘖嘖!”
“你嘴巴放乾淨點!”
“哎喲喲喲喲,嘖嘖,犯得著生氣嗎?玩笑都開不起,算了算了,也就我家師爺大量給你們一車一車往上送,換做別人都懶得來這豬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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