適逢七月祭神大節,而無外乎是那些孩子們的歡樂時光。
老師傅家的八歲小孫子苦喜兒經常會來前院玩耍,而今日卻不見了蹤影,馬敬乾難免覺得心裡空蕩蕩的。
在這些日子,百衣一早起來就摸著天黑進了山林,而妹子也似乎很忙碌,因為這幾年的祭神節她作為一名領頭“花仙子”也必然少不了節前的準備。
這樣黯淡的歲月到底何時是個頭,每當抬頭望見星雲時,他都會想起鳳山,想起茶馬。然後一連串的記憶讓他留在了過去。
或許在這裡生根再做打算也可以有活下去的機會,但是僅僅活下去看似很簡單卻又萬般難,這種難言就像當初他被誣陷時說不出話來的感覺。
世界。
他第一次接收到這個詞彙的時候,眼睛的界限是什麼也許就已經在心中烙上了印記。
即便是像今天這樣,蒼天留給他最美好的也就是能在這裡有了更多的時間去想想過去的每件事。
廿七極,那門混合刀拳的技法是他畢生所要追求,可現在看到柴堆的刀時又忽然感到一陣失落。
刀客不拿刀?難道你是吃乾飯的?
恍然腦中突然蹦出來這麼句話,敬乾又覺得好氣又覺得好笑,他都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就像馬百衣所說的那樣,得了失心瘋。
不知不覺,他信步往屋後繞過去,恍一抬頭間,卻見那楊老伯正貼著屋後的槐樹酣睡。
生怕是要攪擾了人家的好睡夢,他特地將步履放輕從屋後繞了過去。
“噓!”
敬乾突然一驚,慌得轉頭一看,原來那楊老師傅並非是在睡覺。
“老師傅,你一個人趴在這裡幹嘛?”
敬乾的發問叫楊老伯很不舒心,他斜著眼看了敬乾一眼,而後掃興地一甩長袖往屋中走去。
真是個奇怪的老頭,不知是年紀大了還是孫子今兒不在家的原因,他整個人都像個孩童般。
一來敬乾也正好是來請教請教病理,二來是看到老頭這般怪異,實在抵不住好奇,他便隨著後腳跟了上去。
簡陋的屋子裡,柴火混著藥渣子味兒撲鼻而來,泥巴糊的灶火上架著一頂砂鍋,那濃濃的藥味讓人心懷排斥又覺得鮮奇。
老頭剛一踏進屋,這才恍然記起來灶火上熬的藥,自責地大驚呼一聲,連忙將抹布裹上砂鍋取下藥。
看著這一幕,敬乾差點笑了出來,原來竟是這麼貪玩的一老頭才招得小孫那麼歡喜。
“老師傅,這熬的什麼藥啊,比我前些天吃的那些藥味道還衝。”
敬乾藉著話題往屋內走,當他看到屋中的一副破舊的南極仙翁畫像時立刻呆住了,這行醫的家裡多半不是華佗像便是扁鵲像,哪有這老楊伯這般,竟掛了一副仙翁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