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家客棧,如果放在過去來看,顯然是住過的最簡陋的客棧。
門口木杆前的鋸齒旗幡看來是有些年頭了,都掉了幾個角。長年日光灼曬,旗子上鏽上去的字印也變得特別模糊,如果不是看著這邊停歇著幾隻駱駝,誰也不知道那到底是牧戶還是馬棚。
空曠的客棧門前是一方平坦的場子,邊緣就只是粗糙的用些土疙瘩壘起的牆。
打穀場的中央擺放著一臺破舊的石墨,也不知道是多久沒有用了,幾乎一半淹沒在沙土裡。
兩排並連的矮房像極了在玉門關時看到的土房,可裡面的裝飾可謂天上地下。
門口清一色地掛著一串串乾枯的豌豆,就在客棧主人還沒來的時候,幾個人都會輪番偷偷去摸上幾顆。
一等便是半個時辰,天色漸暗,還未見到客棧的主人。
幾個人有些等不及了,懷義甚至還嚷嚷了起來。
“怪說人都跑隔壁去住,這拖拖拉拉的怎麼做成個生意!”
其他幾個人則多半是聽取頭領的意思,只有敬乾還無神地呆坐在桌角像是在想什麼。
“再等一會兒,隔壁那兒的人多,現在來的晚了也沒個地方住!”
話音還未落,就聽到屋外傳來了拌嘴的聲音,好奇地往外一看,那兩口子竟也向著屋裡走來。
女的看起來是三十來歲的模樣,而那男的卻是個老頭,從滑稽的吵鬧裡能聽得出來他們的關係還真不一般。
就這樣吵吵鬧鬧進了屋後,兩人還仍舊你爭一句我頂一句。
忽然,那女的失聲後退了一步,男人往前一看也頓時給愣住了。
馬軍知道,這樣的冒失行為無端是讓兩人有些詫異,然後恭敬地行禮拜道:“二位受驚了,我們是來住店的!”
男人顯然還處在剛才拌嘴的氣氛裡,眼裡的驚慌稍微得到了安慰。
女人則不太一樣,她方才還是與那老頭撕罵,這會兒就像是換了個人一樣,世故的話語裡無不在關心價錢的多少。
“就二兩三,可以就住下了!”
“二兩三?這少了點吧?能不能再稍微加一些?”
左摸右探,渾身上下除去吃喝外也就最後的這些了,馬軍不好意思地撓撓頭,又與女人討起價錢來。
還好那女人也並非是不好說話的人,也許是因為見過這樣的客人太多了,才使得圓滑成今日這般。
一整天沒有吃過一口乾糧,馬軍將捏下來的幾個銅板換來了些飯食。
起灶的聲音催得幾人肚子一直叫喚,等端來的時候個個臉上都露出了不滿意。
缺口的碗裡頭,就清湯寡水飄著些幹豆子以外,沒有任何可以果腹的東西可言。
徐元吃慣了白米細飯,再一看這碗裡的東西,頓時就乾嘔了起來。
還好自小就從檢出來,遇上這樣的情況,馬軍先是謝過了客棧女主人,然後一股腦吞了個精光。
肚腹裡叫得飢餓,就說再難忍也得忍了,隨著馬軍起了個頭後,跟著的幾位兄弟也便將這簡單的飯菜喝得乾淨了。
“頭領,我肚子有些難受啊,先出去小解一個!”
滿腦子都對駱駝背上的貨物好奇,懷義自然是不放過任何一個逃離的機會,他再一次藉機出了客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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