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原本就是府兵制,忙時務農閒時練兵,頗有當初戰國時期秦國制度的影子。
民就是兵,兵就是民。
李亨翻著手中的紅色書籍第五卷,卻忍不住汗水蹭蹭而下,面色蒼白的抬起頭來說道:
“人民的力量,人民的力量,真的好像汪洋大海一樣無窮無盡!現在只是初露端倪而已,就把無數的世家貴族的野心死死地摁在了水裡,不能掙扎。
可敬!可畏!可怖!”
“昔日的我,只知道大唐建國以來武功赫赫,征討四方鎮壓蠻夷,還以為靠的是皇帝聖明、名將無數,此時此刻才知道,何其可笑?!
原來更重要的是大唐民風彪悍,人人思戰!”
“那你害怕什麼呢?”賀禮笑著問道。
“就怕這汪洋大海一旦憤怒起來,一發不可收拾,這家天下亡於我手啊!”李亨的聲音裡帶著顫抖,不知道是害怕還是激動。
“哦?你怕了?這樣強大的力量你敢不敢用?”
“敢用!朕有什麼不敢用的?!不過怎麼引導,需要細細思量。譬如大禹治水,如何挖溝渠引導水流入大海才是最重要的。”李亨抓著腦袋細細思索。
“引導,用什麼方法引導?”
“古往今來,個個學說紛紛登臺。不過自從罷黜百家之後,一直都是儒家負責教化,也確實取得了斐然的成果。我大唐立國以來,也有很多名篇名詩,大唐的文化也可以說首屈一指了。不過僅靠現在的儒家和詩文,朕覺得還差得遠。”
“那麼你覺得是差在哪裡呢?”
“這個嘛,說不上來。有點頭緒又說不清楚。”
“很好。”賀禮讚許的說道:“你能想到這一點,很難能可貴。那麼繼續往後看吧”。
李亨接著往下翻書,看到的就是這麼一段話。
繼承中國過去的思想和接受外來思想,並不意味著無條件地照搬,而必須根據具體條件加以採用,使之適合中國的實際。
我們的態度是批判地接受我們自己的歷史遺產和外國的思想。
我們既反對盲目接收任何思想也反對盲目抵制任何思想。
我們中國人必須用我們自己的頭腦進行思考,並決定什麼東西能在我們自己的土壤裡生長起來。
李亨讚歎道:“說的對,就是如此。自從南北朝時佛教傳入中土,頗有巫術的嫌疑,原始野蠻。而且經文之間互不對照,各種流派,眾說紛紜。
自從我大唐玄奘法師遠赴西域,取得真經而歸,結合我大唐實際,創造了唯實宗、法相宗。大唐的佛教獨樹一幟,常常有佛門高僧有振聾之言論,可以引領大江南北之風潮,可以教化芸芸眾生,可謂是成功典例。”
賀禮不置可否,畢竟在他看來,此時大唐的佛教仍然也算野蠻,禪宗的理論也並未成熟。
而且佛教在武則天時期成為打擊李唐皇室的工具,大肆擴建佛廟導致很多心術不正的人進入寺廟,他們侵佔國家資產、侵佔農田的現象也越演越烈。
“先彆著急下結論,這不是重點往後看。”
李亨聞言用力點頭,就是賀禮不說他也按耐不住要看一下這位寫書的偉人的高見,於是繼續往後面讀。
我們的文化是人民的文化,文化工作者必須有為人民服務的高度的熱忱,必須聯絡群眾,而不要脫離群眾…
“這……”李亨驚呆了,他從沒有聽到有人從這個角度說過話。
尤其是文化。什麼是文化?文化是高等的、高階的,為了區分上等人和下等人,區分貴族和貧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