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復以及鄧百川、公冶乾、包不同、風波惡五人星夜趕路,前往飄渺山靈鷲宮。
進入縹緲山地界,果然看到了一些打扮地稀奇古怪的人,三三兩兩的到處巡邏。
賀太傅說過,縹緲山靈鷲宮都是女弟子,那麼這些人必然是那些造反的人群了。
這些人各個奇裝異服,操蛇弄毒,帶著種種的奇門兵刃,甚至有披髮跣足、髡髮文身之人。
乍看之下,慕容復心中大為鄙夷。不過想到這些都是窮山惡水之地的山民,身居化外之地,本就不通教化,就心下釋然了。
慕容復原本自居是大燕後裔,有一種骨子裡的驕傲和使命感。但是他從小也是受漢家文化薰陶,深深地認同蠻夷不通禮儀,乃是低人一等的人。偏偏自己出身的鮮卑是公認的蠻夷,這就讓他內心十分掙扎而痛苦。
這種痛苦造成了慕容復早期的糾結性格。
他既自傲又敏感,嘴上說著大燕皇室,卻絕口不提鮮卑;話裡話外看不起宋人,卻衣著考究、舉止文雅,一切向士大夫階層看齊。
一直到賀禮告訴他,鮮卑乃是秦國公室、華夏苗裔,慕容復就果斷地就接受了這個設定。
因為這個設定完美地解決了他既想做皇室後裔,又想做天朝文化人的矛盾。
只是這短短几天,慕容復已經以王族後裔、華夏正統自居。
如今自己也不是被貶,而是如同周朝的諸侯一般,被分封歐羅巴,承擔著為華夏民族開疆拓土的職責。
而自己也必將成為齊桓公、晉文公,甚至秦孝公、秦始皇一樣的人物!
想到此處,慕容復的一股責任感陡然而生,包容和愛心在胸膛之內滿溢而出。
“這些都是我的子民,失我開疆拓土的基石。老秦人也曾為周天子牧馬邊疆,披髮衣羯。既然他們不通禮儀教化,那麼我慕容復就責無旁貸地教導他們!”
慕容復暗自緊緊地握了一下拳,回頭看到鄧百川等四人也面露興奮之色,不由得信心更足:“有如此四位忠心耿耿的兄弟,何愁大事不成?”
慕容復幾人偷偷潛行,不一會兒就找到了所謂三十六洞七十二島聚會的地方。
因為這一夥人既不懂兵法,也不會排兵佈陣。一路上既無伏兵也無疑兵,連偵察兵也也是隨便派出來的,甚至互相之間都不認識。
僅僅根據這些幫派弟子的分佈情況,慕容復很快就摸清了核心人物的方向,果然不一會兒就找到了這個吵吵嚷嚷的山洞。
這一次慕容復有備而來,自然不會像原來的既定命運一樣,誤打誤撞的碰上這群人。
慕容復暗中觀看,發現這些人互相不服爭執來爭執去。
慕容復見這些人個個都是桀驁不馴之輩,言語之間罵罵咧咧,個個都是刺兒頭一樣不好相處的人。
正在發愁如何降伏這些人物,忽然聽到一個聲音說:“列位洞主、島主!各位往日無怨,近日無仇,何苦如此相鬥?”
眾人抬頭向聲音來處望去,只見一株樹頂上站著一個黑鬚道人,手握拂塵,著足處的樹枝一彈一沉,他便也依勢起伏,神情瀟灑。
此時群雄之爭已經漸漸有了眉目,烏老大眼看就要成為眾人信服的首領,自然對這個突然插手的人懷有極大的戒心。
烏老大向樹頂道人拱手說道:“閣下便是名聞四海的不平道長嗎?久聞大名,當真如雷貫耳,幸會,幸會。”
他說話之際,餘人都已停手罷鬥。那道人微笑道:“豈敢,豈敢!江湖上都說貧道早已一命嗚呼,因此烏先生有些不信,是也不是?”
說著縱身輕躍,從半空中冉冉而下。
本來他雙足離開樹枝,自然會極快的墮向地面,但他手中拂塵擺動,激起一股勁風,拍向地下,生出反激,托住他身子緩緩而落,這拂塵上真氣反激之力,委實非同小可。
烏老大脫口叫道:“‘憑虛臨風’,好輕功!”
他叫聲甫歇,不平道人也已雙足著地,微微一笑,說道:“烏先生,三十六洞洞主、七十二島島主在此聚會,是為了天山那個人的事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