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輕聲開口：“當年的諾言還有效嗎？”
臺卿像是茫然一般抬了抬眼睛，一雙桃花眼不知道是因為酒水還是因為寒冷，亦或是別的什麼更加令人難過的東西，本來就動人的眼眸染上了緋紅。
臺卿就用這樣的眼睛看著成鉞，像是看著什麼熟悉的陌生人。
成鉞耐心的開口：“當年的諾言還有效嗎？”
臺卿像是終於回過神來，反應慢了半的“唔”了一聲，也不問是什麼諾言，只是眼神遲緩的定格在了成鉞的臉上，半晌，像是緩慢確認什麼一般，幅度微小的點了點頭。
成鉞注意到了。
他嘴角忽然多出了點弧度，甚至連冬夜的寒風也無法撼動他了。
男人伸出了手，輕輕將臺卿還牢牢握在杯子上的手拿了下來。
他聲音很輕，就像是害怕會驚飛什麼東西似的。
“你曾經答應要與我結為道侶。”
臺卿反應雖然遲鈍，成鉞卻不催她，任由她緩慢的消化了這句話，緩慢的點了點頭，這才繼續往下說去。
“我曾經許諾過回到山上就要與師父坦白。”
臺卿又是懵懵懂懂看他，像是男人說的是什麼很費勁的東西似的，最後才緩慢的點頭，被成鉞的大手包裹住的小手開始微微攥緊。
成鉞像是感覺到了什麼，卻沒有點破，只是輕輕捏了捏掌心那細膩柔韌的觸感。
他說：“今天我與師父說了我們倆的事。”
臺卿像是沒有反應過來，只是拿那雙有些疲倦的眼睛去看成鉞，眼尾暈開一點紅痕，像是受了極大的委屈似的。
成鉞卻沒有等臺卿的反應。
他聲音溫柔，像是怕驚飛了花叢之中的蝶一般，聲音輕緩：“我說，我要娶你。”
臺卿：......
臺卿眨眨眼睛，手被男人溫柔的摩挲著，不知道反應過來沒有。
成鉞卻沒有結束。
“你自小就喜歡凡人間的玩意兒，就連及笄也要得了女兒家的東西才會歡喜。可是修仙無歲月，我們又哪裡有那麼多婚喪嫁娶。”
“可是你喜歡。”成鉞頓了一頓。
“所以我才向你許諾，等我從山下歸來，就告訴師父，我要娶你。”
他沉默了一會兒，看著面前似乎懵懵懂懂並無法聽懂他所說的話的臺卿，忽然笑了一聲。
“這麼多年了，我終於回來了。”
“你答應要與我結為道侶，卻什麼儀式都沒有做，我想，你應該是想念這裡吧。”
“你喜歡凡人的禮儀，我便為你佈置一場婚禮，我們一同去告知天地，讓蒼天知道我們生死相依。”
成鉞最後頓住，看了看臺卿因為睏倦而開始緩慢閉起的眼睛。
男人的聲音越來越低，最後幾乎要變成輕微的呢喃。
他輕輕鬆開了臺卿的手，女子順勢倒下，呼吸均勻，像是已經睡熟。
男人起身，將女子打橫抱起。他知道臺卿住的是哪一件屋子，他從小就覬覦那邊溫暖的燈光。
一點點，像是要把他年少冰冷的身子溫暖。
他緩步走進，將女子放在床榻上，聲音輕柔的在她的耳邊響起：“你可願意？”
回應他的，只有女子綿長的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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