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霞把輪椅收攏,剛想要提著跟上,旁邊另一個小道士接過去,笑道:“嬸子,放在我們這裡,您下山再來拿。”
“上山還要用的。”梅霞想說,總不能一直讓小道士揹著吧?
那道士就微笑著,輕輕的搖了搖頭,“放心吧,真君會庇護你們的,嬸子。”
錢月夏也點了點頭,“嬸子放心,不用帶輪椅,跟我們走吧。”
說完,他就揹著梅莎莎走在石階上。
梅霞想了想,沒再堅持,懵懂的跟在兩人身後。
梅莎莎緩緩把臉貼在小道士清瘦的肩上。
道袍有陽光的味道,不知道為什麼,她就想這麼靠著。
山有峰頂,湖有彼岸。
在人生漫漫長途中,萬物皆有迴轉。
山腳下,舉著相機的主播們面面相覷。
“憑什麼她們能上去?”穿超短裙的女網紅氣的跺腳。
扛攝像機的老記者吐了口菸圈:“就憑真君許可。”
他抬起頭,看著朝陽穿透雲層,將三人的影子在石階上拉得很長。
今天的朝陽,真刺眼!
晨霧中的石階泛著溼潤的光澤。
錢月夏揹著梅莎莎走到三岔口平臺時,額角已滲出細密的汗珠。
蘇小暖騎在青牛背上,哼著不成調的小曲從山上下來。
錢月夏立刻退在道旁,躬身問候,“見過師兄。”
“錢師弟!”蘇小暖一骨碌從牛背滑下,道袍下襬沾著幾根草屑,“讓牛牛來馱姐姐吧!”
錢月夏微微屈膝,讓背上的姑娘能看清這個滿臉稚氣的小師兄,“師兄,福主有腰傷,坐不穩,還是我揹著穩妥。”
蘇小暖眨了眨眼,低頭從兜兜裡掏出一顆裹著糖紙的棒棒糖。
陽光穿過糖紙,在他掌心投下琥珀色的光斑。
“姐姐吃糖。”他踮起腳,把糖果舉得高高的,“大師兄說過,吃了糖,就不苦啦!”
梅莎莎怔怔地接過糖果。
糖紙窸窣的聲響裡,她彷彿能看到小道童稚嫩臉龐上的細細絨毛都泛著光。
“謝謝小道長。”她聲音輕得像片羽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