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件逐漸清晰,但時萊的眉頭卻越皺越緊。
此時,他的情緒見了鬼。
空氣潮溼,想法昏暗,世界無光。
老漢具體涉及什麼罪名,時萊不知道,也不關心。
他可憐的是那個被拐賣的女人和眼前瘦弱無助的女孩。
都說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
時萊不知道她們倆哪裡惹人恨了?
甚至,他很茫然,該不該幫這個女孩找到她的親生母親?
讓她去找親媽?
長這麼大了,應該不會再被捂死,可這個女孩的存在,對於那個女人來說就是噩夢!
從法律上來說,她有撫養的義務。
可特麼的這個時候如果講法律,是不是太冷血?
讓她回到養家?
她親爹已經找上門,撒潑打滾的鬧,養家還敢繼續撫養嗎?
就算收養,那她以後的日子也可想而知。
老刑偵遇到這種案子也很糟心。
十幾年前的舊案,連受害人都沒有找到,具體該如何處置?
真的要去揭人傷疤嗎?
如果不找到受害人,老漢就不會受到懲罰。
“我先把人帶回去,徵求下隊長的意見,如果要繼續追查,到時候可能還要真人幫忙!”老刑偵很客氣,他摘下警帽,花白的鬢角被汗水浸溼,
時萊僵硬的點點頭,給他倒了杯茶水,“給您添麻煩了!”
“這是我們的工作,他本來就涉及犯罪,只是......”老刑偵話未說完,無奈的搖了搖頭。
兩人同時沉默。
山風吹過,帶來後院飄來的飯菜香,卻驅不散心頭的陰霾。
他又看向一旁手指絞著衣角,臉色蒼白的小姑娘,重重嘆了口氣,“真人,還有個事......”
“我明白,她先留我這裡照顧著。”時萊打斷他的話,聲音溫和卻堅定,“道觀雖小,總能遮風擋雨。”
老刑偵鬆了口氣。
辦案的時候,最怕遇到失去監護人的未成年。
以往遇到這種情況,他們都要擔負起照顧的責任,有時候甚至還得帶回家。
好在這個小姑娘已經年滿十六週歲,在沒有監護人的情況下,勉強算是成年人。
梧桐樹下小桌方正結實,桌面厚,桌腿比胳膊粗,早年間的東西不講究好看,就要結實耐用。
小姑娘瘦瘦小小,壓不住桌子,抱著面前的大海碗,像只受驚的鵪鶉,手足無措。
謝靈運坐在她身邊,極有耐心的不時給她夾一塊雞肉,一勺豆腐,一條小魚。
小姑娘捧著海碗,不敢伸手夾菜,只吃碗裡有的,一塊雞肉就是一大口米飯,一條小魚能吃半碗。
辣的滿頭汗,也不敢開口要水喝。
蘇小暖突然從凳子上跳下來,咚咚咚跑進廚房。
不一會兒,他踮著腳把一碗晾好的山茶水放在女孩手邊,小臉上滿是認真:“姐姐,這個不辣。”
姑娘低著頭,怯怯的笑了下,發愣。
這個時候,時萊特別想念米小滿。
不管多內向的人,只要丟給她,就能被帶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