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叔,秦三福來了。”
鮑燕青的聲音從木門外傳來,身後跟著個弓腰哈背的中年男人。
秦三福今天穿了件簇新的藏青色唐裝,腳下套著布鞋。
“真人,又來叨擾您了。”他笑得眼角堆起褶子,活像個剛開張的當鋪掌櫃。
時萊正坐在廚房門口椅子上摘豆角,聞言直起身子拍了拍道袍下襬:“你現在這麼閒?”
陽光照在他微微蹙起的眉頭上,“直播團隊不用盯著了?”
“都安排妥當了!現在直播都交給小五在搞,我又招了兩個助理,開了幾個新賬號。”秦三福搓著手湊近兩步,“現在我主要就負責些要緊的對接工作。”
他忽然壓低聲音,”今兒這事,恐怕得真人親自拿主意......”
時萊甩了甩手上的水珠,朝桌子那邊偏了偏頭:“坐下說。”
對這個人,他還是很客氣。
且不說秦三福幫著自己獲取了不少功德,加速築基,便是態度一直恭敬,自己也不能總是擺出個死臉。
昨日聽說要做法事,這貨上上下下跑了兩趟,道觀裡的人都沒下山,他把物資全部採購齊全。
雖然市儈了些,但每個月七成的收益,他實打實的拿了出來,如果尋親的人用不上,他就捐到山下幾所學校裡。
秦三福忙不迭點頭,卻不敢先坐。
等時萊在梧桐樹下的凳子上落了座,他才挨著半邊屁股坐下,腰板卻挺得筆直。
“原本今早該來參加法事的,我還專門準備這身衣服。”秦三福從公文包裡掏出個牛皮紙袋,“結果天沒亮就接到這對父女......”
他抽出張照片推到時萊面前,“您看這姑娘,說是三歲就沒了娘。”
照片上的女孩大概十六七歲,垂著眼簾站在一處田埂,洗得發白的碎花裙被風吹得貼在腿上。
時萊注意到她右手正無意識地揪著裙邊,指甲縫裡還沾著泥漬。
“三歲沒了娘是什麼意思?”
“失蹤了。”
“沒報過案?”時萊的指尖在照片邊緣輕輕叩了兩下。
“怪就怪在這兒!”秦三福臉上諂媚的笑意慢慢收起,變得嚴肅起來。
他也算是尋親這個領域的專家,從二月底開始到現在,他親自參與的尋親至少有三十次以上,見的多了,很多事情一眼就能看出問題。
“我問過當時為什麼不報案,這個女孩的爸爸,就是失蹤女人的丈夫說什麼,家醜不可外揚。”
“不可外揚,他們來找你,不知道你是搞直播的?”
“所以我覺得不對勁,正常來說,失蹤了第一反應就是報警,當時他們沒有,我早上說幫忙聯絡派出所,他還拒絕。”